第二日一大早,孔秀芝被睡在身边的小依依哼哼唧唧的哭声吵醒。
别看这丫头才一个多月,却乖巧听话的很,胡兰兰走得这两天,她不哭不闹,象是知道自己不受亲妈的待见,孔秀芝给啥吃啥,一点也不挑,只有饿了屙了尿了,身上不舒服,这才会小声的哼唧。
昨天累了一整天,孔秀芝睡得沉,没给依依把夜尿,兴许这会儿依依的尿片早湿透了。
孔秀芝赶紧掀开被子,看了看小孙女的尿片,果然打了个湿透,还屙了粑粑。
“哎哟,难怪我的小依依哭,都怪奶睡糊涂了,没听见咱依依的声音。”
孔秀芝一边唠叨着,一边换下脏尿片,还细心的用帕子把依依的小屁屁擦洗干净,这才换上干净的尿片,给依依穿好衣服,举在自己面前掂一掂,笑着说:“咱依依是讲究人儿,爱卫生的很咧,奶给你换上了干净尿片,你高不高兴?”
活了两世的陈依依,瞧着孔秀芝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全身不适应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重生已经一个多月了,她还是不习惯这个对她异常和蔼可亲的奶奶。
毕竟上一世孔秀芝重男轻女,她从小缺衣少食长到大,孔秀芝从没正眼过她,还跟个窝囊废一样,处处受她父亲和两个伯伯的气。
今生孔秀芝像变了个人,不但对儿子孙子百般挑剔嫌恶,还转了性子对闺女孙女儿好,把从前的重男轻女变成了重女轻男。
陈依依虽然心里觉得孔秀芝性子转变十分奇怪,转念一想,她能再次重生,兴许命运的翅膀会因为她微微颤动,孔秀芝改了性子也不出奇。
只要孔秀芝一直像现在这样对她好,以后她长大了,也不会亏待她。
人心都是肉长的,经历了前世失败的一生,错过太多的美好事物,陈依依已经不想再走前世的老路了。
这么想着,她配合的咧开没长牙的粉嫩小嘴,冲着孔秀芝嘿嘿嘿直笑。
这可把孔秀芝给稀罕得哟,搂在怀里一个劲儿的说:“你个鬼灵精,肯定听懂了奶说得话是不?咱依依最是聪明,最漂亮了,奶一定会努力干活赚钱,让咱们依依不缺吃不缺穿,比赵家的丫头还过得好!”
不是孔秀芝吹,她家小孙女,那可是真真的从天上下凡的小仙女儿。
还是小婴儿就能看见她眉目如画,皮肤瓷白似雪,一张小脸粉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头上还长满浓密黑发,眼睫毛又长又卷,跟那些同月大皱巴巴光秃秃脑袋的婴儿完全不能相比。
孔秀芝搂着依依稀罕个不停,猛然间抬头,天都蒙蒙亮了,这一屋子的人咋没动静呢。
这群懒货!一天天的没她督促,能睡到昏天暗地!
孔秀芝沉着脸儿走出堂屋,边梳头发,边朝三个儿子屋子窗外走:“老大、老二、老三!太阳都晒到腚了还不起床呢!是不是要老娘拿竹条子撵你们上工?!”
“这就起了!”几个屋里的儿子陆陆续续地应了声。
最先出来的是陈荷,她喊了一声妈,话不多说的进孔秀芝屋里,抱起小依依到灶房烧火做饭。
家里几个小的,都是陈荷从小带过的,她虽然年纪才16岁,但孩子却是一把好手。
依依被她抱着不哭不闹,她还能空出手做饭,懂事贴心的让孔秀芝感叹,还是生的女儿好,知道老娘带孩子不容易,主动搭手帮忙,哪像儿子,个个跟吸血鬼似的,不把她榨干誓不罢休。
院子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扑棱着翅膀,发出饥饿的叽咕声,孔秀芝宰了些杂草,拌上去年秋天分的麦麸子,给母鸡喂食以后,家里其他人陆陆续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