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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慕鹰扬赤红着眼睛,平生第一次对师尊动起了手,“放开我!师兄他下去了,我要去找他!”

    李闲庭在慕鹰扬身旁设下结界,慕鹰扬出不来,其他人也进不去。接着他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不,不!”慕鹰扬疯了似的,一次又一次徒劳地撞向结界,“让我出去!我要师兄,我要去找师兄——”

    近乎绝望的悲鸣响彻整座东观山,正在和同门缠斗的顾楼吟循声望去,却只看到了一抹嫁衣的衣角。

    那件嫁衣他再熟悉不过,是他亲自选的锦缎,挑给萧玉案的,上面什么刺绣都没有,纯粹的红色,就如同萧玉案本人一样。

    萧玉案今日穿上了他选的嫁衣,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动人,只一眼,便让他眼中再容不下旁人。

    然后萧玉案……萧玉案他消失了。他消失在悬崖边,没有任何前兆的,甚至连一个回眸都没有给他。

    为何?没有理由,完全没有理由。半个时辰前,他们还牵着同一根红绸——他们马上要拜堂了。

    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萧玉案是想嫁给他的。为了嫁给他,他不惜取了三十盅血。眼看他们就要成亲了,眼看他们就要共度一生了,萧玉案为何要走?

    不……他不能接受,他接受不了。萧玉案是……是在同他玩笑么。他还记得,两人初识的时候,萧玉案偶尔会和他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虽然后来他一次都没对他笑过了。

    顾楼吟脑中一片空白,他忘了手里的本命剑,也忘了自己正在同三个云剑阁的弟子周旋。他僵在原地,任由一个来不及收剑的同门将剑刺入自己的胸膛。

    “顾师兄!”

    “师弟!”

    刺伤他的同门亦大惊失色,慌乱地把剑拔出来,“对不起少阁主,我不是故意的……”

    温热粘稠的鲜血一滴滴落下,他居然没有任何感觉。

    悬崖,萧玉案在悬崖下面,他要去寻他。

    鲜血将喜服染成了暗红色,他跌跌撞撞,不顾一切地向悬崖跑去。

    林雾敛和陆玥瑶赶到他身边,一左一右拉住他。

    “师弟!”

    “顾师兄你受伤了,好多血,你流了好多血!”

    顾楼吟听不到两人的声音,他死死地盯着前方,原本澄澈的双眸交织着浓烈的爱恨,他的神情绝望而狼狈,带着孤注一掷的执着。他拼命地向前走,陆玥瑶和林雾敛两人竟没有拦下他。

    旁边的弟子见状纷纷上来帮忙,顾楼吟又向前走了两步,终于被完全拖住。他用霜冷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缓缓地跪下,吐出一大口鲜血。

    林雾敛焦急万分,从腰间掏出一个玉瓷瓶,道:“师弟,这是凝香止血丸,你快吃下它,先把血止住!”

    顾楼吟一动未动,眼中只剩下灰败的死志,看不到任何求生的欲望。林雾敛被这样的顾楼吟吓到了,他甚至觉得此刻的顾楼吟在……一心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