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为?了孩子的?事。”郑彦亭叹道,“这两年不知看了多少?名医,都说她的?身体没问题,只是心?火过燥,神思不稳。说白了,就是心?病。爹娘劝,岳父岳母劝,我劝,都没用。唉,我是真担心?长此?下去,她把?自己憋出病来,就想着正好?借拓展生意的?机会带她来奉阳清净两年。阙安民风粗犷,女子都带着股豪爽泼辣劲儿,让你嫂嫂也受受熏陶,心?眼儿变大点。”
唐锦唇边笑意加深,连连颔首道:“表哥当真是越来越有体贴好?夫君的?风范了,嗯,不错不错,继续保持。”
郑彦亭被她调侃得散开愁容,笑骂道:“你个没心?肝的?,连哥哥也敢取笑!”
“我这是真情实感的?夸奖。”唐锦笑道,不忘宽慰他:“我最会宽人心?了,你尽管带嫂嫂来,跟我待久了,保证嫂嫂连烦心?的?功夫都没有。”
郑彦亭本就存了心?思,想让唐锦开导开导妻子,只是自进府后,发现唐锦忙得分.身乏术,一时没好?意思开口,如?今听她主?动提出来,为?她的?贴心?感动之余,心?里也跟着踏实下来,转而说起在奉阳开设商号,组建茶道商队的?正事。
唐锦听得十分仔细,越听越心?生敬佩,同时也打定了主?意,无论是自己,还是王府,都一定要搭上这一趟顺风车。
“表哥,容我问一句,对于宋家,你是怎么打算的??”听罢郑彦亭的?讲述,唐锦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可有合作的?可能性??”
听她这么问,郑彦亭脸上没有丝毫意外,道:“若有可能,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你也知道,当年宋家退出海上商道,跟老?爷多多少?少?也有些干系,我这次开辟茶道生意,只望宋家不过分刁难即可,合作,是真的?没奢想过。怎么,你有门路?”
唐锦颔了颔首,道:“个中渊源说来话长,简要地说,就是我意外救了宋家四公子,宋谦自认欠了我一份人情,我可以以此?为?条件,换一次让你与他面对面恳谈的?机会。”
郑彦亭闻言脸色微变,“意外救人?除了兴水堡和屏鼓山猎场这两次,你竟然还遭遇过险境?可曾受伤?”
“没事没事,不曾受伤。”唐锦忙解释道:“不是我遭遇险境,是宋家四公子碰上了一些麻烦,我正好?路过,身边跟着府卫呢,顺手就帮他解了围。”
郑彦亭闻言长舒一口气,下意识想说以后再碰上这种事躲远点,可转念想到真碰上这种事自己也不会袖手旁观,哪有资格这么教妹妹,而且,以他对唐锦的?了解,她根本就不可能见死不救。于是乎,就只能叮嘱她以后出门多带些府卫。
至于跟宋家老?三面谈的?事,郑彦亭略为?纠结,道:“这么做,难免有挟恩图报之嫌,不好?吧?”
唐锦见他的?关注点竟然在这个,释然地一抬手,带出几分豪爽气,笑道:“这点表哥不用担心?,若真能促成两家合作,进而带动奉阳乃至阙安的?发展,造福一方?百姓,挟恩图报也值了。”
郑彦亭闻弦歌而知雅意,一下子就听出了唐锦的?话里有话,不禁喟叹了一声,道:“为?兄定尽力而为?。若此?事能成,保证过年给你封个大红包!”
嘿,真是上道儿!
唐锦说了一堆吉祥话,才笑盈盈送走郑彦亭,转头?马上让鸽房帮她传了份密信给在外巡察的?江鸿瓒。跟宋谦接触,还是先知会他一声比较好?。
这一晚,唐锦一如?往常那般早早睡下,但?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敏锐察觉到一股闯入者的?气息,蓦地惊醒。
闯入者脚步极轻,且稳,一听就能判断出是个练家子。唐锦飞快估算了一下脚步声与自己的?距离,顿时气运丹田,作势大呼救命。
忽的?一道黑影如?风般穿过床幔扑到她近前,一只冰凉的?手掌精准无比捂住了她的?嘴。空气中隐隐弥散着一股熟悉的?冷香。
唐锦皱起鼻子嗅了嗅,伸手盖上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背,含糊地叫了句:“江鸿瓒!”
“不错,警惕性?还挺高,反应得也挺快。”江鸿瓒低声笑了笑,松开手站起身,点亮了房里的?油灯。
理智在暴走的?边缘游走之际,唐锦总算还记得自己对这人尚存一丝旖旎之意,克制住没对他下死手。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勉强按捺下即刻将?人弄死之心?,唐锦才回想起刚刚触及的?那只手的?凉意,蹙眉道:“城中若有什么急着处理的?事,飞鸽传书回来交代我暂时转圜一下不行?吗,何必非要赶夜路?”
明明是责备的?话,偏偏听得人心?里泛甜,江鸿瓒反复咂摸这种新鲜的?体验,面上却装作淡定,在桌边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道:“不是你飞鸽传书找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