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银库。原本王府的现银是存放在府库的,唐锦征询过江鸿瓒的意见后,将银库分离出来,放在了财院。
眼前的银子在三流豪富眼里羡慕不已,但对筹谋深远的江鸿瓒来说,简直杯水车薪。
唐锦对着几只大银箱悠悠叹了口气,道:“二位,为了王爷的大业,也为了不辜负银库这费尽心思的重重机关设计,共勉吧。”
争取早一日把这个银库给装满真金白银!
蔡威和罗欣险些没忍住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自家这位王妃,有时候还挺活泼的!嗯,活泼得让人压力很大
从银库出来,最后回到了值房。唐锦道明来意,让他们二位帮忙起草一份契书,关于她和杂造局的合作。二位都是专业人士,细节询问得非常仔细,很多地方唐锦都没有注意到,果然,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她的人物,就是把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秦嬷嬷在一旁默默听着,等到契书正式成型,她听着蔡先生逐条给王妃解释,暗自心惊。单从这份契书来看,竟没让杂造局占半点便宜。开府短短月余,王妃竟将人心收服至此?
难怪薛禄断定她绝非池中物,甚至出自真心想做她的武师父。因为以他的性格,这么有天分资质的人,要么牢牢拉拢在王爷一方,要么尽早剪除后患。
契书敲定,罗钦誊写出一式三份,待王妃和杂造局分别用印后,两方各执一份,剩下的一份入档财院。
怀里揣着契书,唐锦心满意足走出财院,还没到外仪门,就隐隐听到一阵阵喧哗声。
秦嬷嬷望了眼大门口方向,道:“应该是到杖刑的时候了,您要过去看看?”
唐锦摇头,“有王爷在就行了。”
定北王府大门口,锣声响过两遍之后,护卫们将条凳一字排开整齐放正,另一队护卫将人押上来摁在条凳上绑牢。大门台阶上站着江鸿瓒坐镇,即便是袁世恩也不敢造次,乖乖等着受罚。
昨天就听到消息的百姓们将王府大门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碍于王爷的威慑不敢大声喧哗,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第三遍锣声过后,外院冯大管事手捧供状站到台阶下。高崇安挥臂示意杖刑开始,军棍击打肉体凡身的声响背景下,冯大管事高声唱念诸人的供词,乌压压的人群霎时静若无声。
军棍沉闷的击打声、渐渐痛苦到扭曲的痛呼声,和着一条条一件件供认不讳的罪状,不断绞紧所有观刑者的神经线
气氛本该是凝肃沉重的,然围观百姓们的目光却不再如之前那般漠然。
江鸿瓒默默将这一转变看在眼里,暗自揣测,这种结果,是否一早就在唐锦的意料里。
人群外不远处的街边停着一辆普通无奇的的青蓬马车,一小厮脚步稍急地奔到车窗旁,低声将所见所闻如实禀报。
听罢,一只明显属于武人的粗粝大手将马车门帘挑开一角,看了眼拥堵的人群,叹道:“咱们这位定北王,不简单啊。”
“晁指挥使无需过虑,王爷越聪明,就越能看清楚自己的处境。”萧斌放松地靠坐着,目光也顺着车帘的缝隙投向人群,道:“像今日这般大张旗鼓清理门户,何尝不是惧怕被人以约束下人不力的罪名参劾。”
自来被废的太子,即便就藩,也只能龟缩于封地谨言慎行。纵然如此,大多也落不得什么好结局。
晁钧撂下车帘,笑道:“此言有理!只是可惜了萧老弟你,平白陪着他们来这苦寒之地虚耗!”
萧斌淡然笑笑,道:“岳父如此安排,定有其深意。再者,有晁兄你镇守在此,无论军、政,若能得你稍加指点,小弟定能收获颇丰,并不比在京中差。”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晁钧抚掌低笑,道:“待日子久了,你就只知道这里的好了。走走走,今儿为兄做东,带你去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