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说我昏迷了近半个月，大病了一场。
小鹿是救我的柳神医的亲闺女。柳神医家的茅草屋在云歌江的下游，我和顾却的紫花洲在上游。
他们家和我们家沿江相距不过十来里，彼此却十二年从未碰过面。如果不是顾却带我跳进江里，我们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
所以缘分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我同小鹿讲，同饮一江水，胜似一家人，云歌江是我们大家的母亲河，如果不嫌弃，以后我叫你小鹿妹妹。因为我发现她喂我吃的药有些多，还有些名贵，我只有这样说，他们才不好意思收我的医药费。医药费我是付不起的。
小鹿还说，那个从水里抱着我游来的男人好像不会笑。
不会笑？这怎么可能呢，狗师父顾却每次捉弄我的时候，笑得别提有多疯。
说顾却，顾却到。
他推开房门，端着一盆水进来，坐在床沿，一言不发。
小鹿似乎有些怕他，不敢抬头看他，收好药碗就退了出去。
顾却将帕子浸透，然后拧干，摊开帕子开始擦我的脸。手上轻重得当，动作很熟练，可见我昏迷的这些天，他应该没少擦。
可是我的脸应该也没有那么脏吧，犯得着他擦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嘛。
随后他在水盆里透了帕子，拧干，又卷起我的衣袖，开始擦洗我的胳膊。
我默默仰头观察他，只看见一张神情冷漠的脸，目光要比往日里黯淡。
“那只手。”他淡淡道。
我把另一只手也交给他。
做完所有这一切，他多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过来，指腹轻轻滑我侧脸，将我有些散乱的发鬓重新掖进耳朵后面。
“身体还有哪里疼？”
“没有了。”我回答。
随后他端着水盆出去了。
我忍不住多想，好像真的如小鹿说的，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会笑。我有理由怀疑他不是真正的顾却，而是谁戴上了他的□□。
午饭时间，小鹿端来清淡的饭菜。白粥加青菜，但看起来清爽可口，对于一个半个月没有吃过东西的人来说，这称得上是人间至味。
我身体没有完全恢复，身上疲软无力，握筷子还是很吃力。
我正尝试去够勺子，房门被顾却推开。
“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