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侧耳一听,发现这人是来申冤的。
钱牧心里顿时十分慌乱。
这贱民,竟然敢拦公主的马车。
如今公主刚到滨州,就有百姓拦路申冤,岂不是说他治下并不太平。向公主申冤事小,若公主到了梁京随便对皇上说一说,他这个太守还能当的安稳吗?
滨州太守钱牧想着,头上的汗瞬间便下来了。
他有些恶狠狠地看着地上跪的人,恨不得让他立刻消失在世间。
谋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这人挡他官路,比杀他父母还要严重。
只是即使滨州太守恨毒了这人,面上却丝毫不能表现,还得对这大胆包天的贱民和颜悦色。
钱牧往前走了两步。
“若有什么冤情,当去衙门内击鼓鸣冤。这可是公主凤驾,若被冲撞了,你能担得起责任吗?”钱牧颇有些咬牙切齿,半哄半威胁的说。
那有些年纪的老汉却倔强的不肯起身,只大声重复道:“请公主为草民申冤!草民要状告李家抢夺人女,杀人害命!”
竟然是李家,周围顿时一阵骚动。
滨州只有一个李家,就是当朝舒太妃娘家旁枝的李家。
“冥顽不灵!竟还敢胡乱攀咬。”
钱牧更气了,这人不只是在杀他父母,还在诛他九族。
李家根深枝茂,还有一个在皇家做太妃的女儿,哪里容旁人欺辱。且李家人向来同气连枝,虽然滨州李家只是旁枝,也不是他这草根出身的太守能随便动的。更何况他当的这官儿本就与李家有千丝万缕的干系,钱牧怎么会自己砸自己的饭碗。
这贱民真是张口就将他陷入了不义之地。
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钱牧怒了,伸手就要叫人将这老汉拖下去。
见到这闹剧一般的场景,楚煦不由得看向楚淮,想必他的皇帝堂弟是最最生气的。
果然,楚淮骑在马上,面色冷凝,眸色愈来愈深。
继后一党倒台之后,李家靠着告发的功劳一路高升,在朝中人脉渐深。若不是舒太妃的儿子也身死了,这皇位恐怕轮不到他。所以,等他登基之时,李家气候已成,党羽遍布朝野,即使他是皇帝,也只能做到制衡,却不能连根铲除。
难道李家已经嚣张到公然强夺人女的地步?
若他们果真如此,他也容不了他们太久。
楚淮握着马鞭的手收紧。
眼见着那老汉就要被拖下去了,一人突然从马车上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