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终于得到了父皇的准信,兴冲冲地回住处收拾行囊,这事是他们父女俩的秘密,她不打算告诉身边这些宫人,反正也不能带她们去,若让她们知道了,搞不好母后就知道了,届时怎么走的脱。
玉女关起门来收拾行囊,倒腾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能收拾的,她是能带衣裳首饰还是能带笔墨纸砚?父皇说让她回来准备,该是让她安排好身边人事吧,她去军营只能带一身衣裳,可能父皇会帮她准备一些伤药?那她确实没什么要带的了,身边的人也不必怎么安顿,留守明珠馆便是,只一人,她有些放不下。
凌星是个麻烦,宫里人人都看他不顺眼,父皇母后更是恨不得把他除之而后快,这几年全靠她护着他才能在宫中生存,她走了他可怎么办呢?也没有人可以托付,她要走的事情只有父皇知道,要不和父皇说说?
不成,父皇本就对凌星态度微妙,若觉着凌星对她太过重要,恐怕更不能容她。
要不,带他去军营?
也不成,让陈国的皇子去大周的军营,父皇怎么能答应呢。
玉女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好法子,父皇那边动作很快,翌日便通知她明日启程,她上午去寿康宫呆了会儿,陪祖母吃了顿午饭,下午泡在坤仪宫,晚上和父皇母后一起吃饭,她仔细记住这顿饭的味道,去了军营可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饭桌上皇后依旧絮絮叨叨地,让女儿多喝些汤,说药补不如食补,把底子补好了,不容易生病,生了病也好的快。
玉女眼睛有些酸,不敢想象母后知道她不辞而别奔赴军营会是何种心境,她又要不孝了,还有祖母年事已高,知道这事恐怕也难接受,今日她陪祖母吃午饭,祖母便拉着她的手慈爱抚摸,让她定要好好的。
玉女悄悄看了眼母后,在母后眼神撞过来前立刻低头喝汤,饭后母后留她在宫里住下,她不肯,说明儿还要上课,不能迟到了。
玉女和父皇一起出门,月色不错,父女俩散散步,玉女看了眼身边,只有万福贵他们几个,都是信得过的,在心里再三琢磨,还是决定托付父皇,她也寻不到旁人能托付了。
玉女问父皇有没有给她准备衣物,她屋里都是些女子衣裳,不能穿出去。
皇帝淡淡应了一声,玉女又道“旁的我也没什么要准备的,只我身边这些人,希望父皇看顾一些,我一走,母后和祖母知道了还不定怎么伤心呢,父皇得费些心好生安抚,若母后要怪罪我的宫人,父皇也求个情?我并未告知他们我要离京的事儿,父皇可别让他们受了无妄之灾。”
皇帝还是淡淡应一声,玉女察觉他不高兴,不太敢提凌星了。
“父皇也要多保重身子,哥哥姐姐马上也要成家,日后离了宫里尽心的时候就少了,婉婉还不懂事儿,父皇是这个家的顶梁柱,要好生保养,待我建功立业归来。便能帮您分担一些。”
皇帝还是淡淡应一声,但玉女听出了些许柔情,大概父爱如山沉默寡言,不像母后一点儿小事就念叨个没完,前世她让父皇失望透了,父皇留下的遗旨依旧是念着她,虽最后被金童这个不孝子推翻了,但那是一个老父亲临终前有心无力的挣扎,她很感激。
“你去了也要注意安全,在那儿真的没人护着你,不像于统领给你上课时还顾着你是女孩儿优待一些。你若受不了,就回来,便是要走那条路,也不一定非得去军营磨炼。”
去军营不是必经之路,却是最便捷的路,有了军功傍身她才能在军中朝中都有一言之地,否则她一个养在深宫的公主,突然就要入朝参政,谁会服她。
“我已经准备好要直面风雨了,受不受得了总要受过才知道,父皇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嗯……我屋里的小太监凌星,在宫里不太受待见,父皇可能让人看顾他一些,旁的不必管,只要不危及他的性命。”
皇帝为之侧目,问她“你怎的对他如此上心?”那小子相貌冶丽,玉女又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该不会……
玉女道“看他可怜罢了,我对他还算凉薄了,您瞧哥哥姐姐对无忧才是情深义重呢,毕竟是一块儿长大的朋友,我也不想看他落难,他如今在我那儿也挺踏实的,不惹什么事儿,父皇便当没他这个人吧,若他遇到了麻烦上门求助,您身边这些宫人,无论哪个说句话也够免他一死了。”
皇帝让她安心去,保证她的东西她走时是什么样儿,她回来还是什么样儿,喜得玉女娇娇俏俏地挽住了他的胳膊,甜甜道父皇真好。
父女俩在雨花阁分道,皇帝走了一段有些累了,余下的路程坐辇车回去,玉女小孩子家精神,步伐轻快回了明珠馆,把凌星叫进内室,关起门来交代他一些事情。
“我明日便要离京,我走后你……”
“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