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晴空,海天一色,这是来自大西洋中脊航线的美丽景像。
寒鸦号航行在这片宽阔的海上,鼓满风帆,高昂舰艏,劈波斩浪,电掣疾行。
大西洋强劲的海风带给她稳定的高速,宽阔的翼帆像飞鱼的侧鳍张扬。寒鸦号以超出十节的速度斜掠向北,身后的海镜被撕裂,留下如慧尾般鲜明的曲折轨迹。
今天是月号,寒鸦号离开新奥尔良的第十天。
因为航行的目的有了变更,洛林理所当然地摒弃了防备严密的近岸航线,在大巴哈马岛北端西行,一直驶出大陆架,回到了他所熟悉的中脊航线。
寒鸦号需要在这条航线上航行六日,待越过北纬度线再行东切,继续航行两日,就能擦着纽芬兰岛的边角,直达到马萨诸塞州的海岸线。
今天已经是身在中脊的第二天了,也就是说一切顺利的话,只有再有六天,洛林就可以脚踩上属于波士顿的土地。
“单趟行程天,来回不超过天……选择绕远路果然是对的,沿海岸走虽然近,但光是等着穿圆说不定就得浪费五六天光景。第二编队……也不知道沙克对那支舰队的控制是不是像第一编队这么强……”
俯身斜靠在舰艏的护栏上,洛林吹着海风,笑兮兮看着伴舰盘旋的珍妮和麦卡锡。
海鹦鹉是小鸟,飞不高,飞不远,对许多猛禽来说都是绝佳的捕猎目标,所以珍妮和麦卡锡平素少有像今天这样翱翔天际的机会。
但现在就无所谓了。
寒鸦号距离陆地的距离太远,已经远远超出了鸟类适合的捕猎区域,广阔的天空这几天专为它们独享。
只是这样就苦了白耳朵。
小懒猫从来没有放弃过开天荤的念想,隔三差五就撵在麦卡锡的屁股后头乱窜。
这两天小雌鸟跟着不安份的小雄鸟越飞越高,白耳朵都怂着胆子窜到桅尖了,还是只能可怜兮兮地扫着胡子瞎叫唤。
那叫声之哀怨,犹如它才是正房正宫,天上的珍妮反倒像极了插足的第三者。
“平安喜乐呢,洛林。”贝尔吹着口哨,懒洋洋漫行到舰艏。
洛林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说“埃蒙斯乘着蔚兰水滴去纽芬兰,算算时间,今天可能已经登岸了吧?”
“如果路上没有发生海难的话……”贝尔耸着肩,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水手间最狠的话。
“差不多天……”洛林沉吟,“他说会在圣约翰斯把第二编队的巡防计划交给我,你觉得能成功么?”
“你给了他足足五百镑。对于那个老赌鬼来说,如果实在弄不到巡防计划,他就会把钱纳尔-巴斯克的码头炸掉,让第二编队彻底出不了港。”
……
咯噔,咯噔……
高低起伏的青石路上回荡着轻快又满满元气的脚步声。
循着声,阳光照亮一双小巧而精致的棕色皮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