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瓒眼神淡淡地扫过太子,道:“父皇,事情是这样的。儿臣的确曾经见过一名美妓。此女生得国色天香,花容月貌,确实曾经试图蛊惑儿臣。”
“但自从看到她鬼鬼祟祟在夜间出没后,儿臣便暗中托人调查了一番,本想今日在众人面前揭露此人,但没想到此女心机如此之深。这罪臣之女,不仅意图行刺陛下,还妄想瞒天过海。她自以为消灭了一切证据,却没想到,人不如天算。”
“你到底在说什么?”太子越发搞不懂司空瓒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了。
司空瓒微微挑眉,看向坐在皇帝身边的安常在,脸上浮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提高了语气道:“安常在自称是京城人,可她的侍女玉儿却偷偷买过一种香茶,京城人喝不惯的东西,却是襄州之人的最爱。儿臣托人到了襄州一问,竟听到了一个令人唏嘘的故事。”
他继续道:“前朝襄州知府韩进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勾结谋反,被满门抄斩,可他的女儿韩安安竟然在行刑之前便闺房起火,不知所踪,原来竟是靠着障眼法躲过一劫。你自以为府中所有人全部命丧黄泉,世间无人知她的样貌,因此躲过了风头,便放心大胆来到了京城,意图报仇。”
“可惜千算万算,算有遗漏。当年,前朝选秀女入宫,名门贵女都画过画像,可惜后来你父亲谋反,你也无缘进宫。只是那画师本就好色,暗自收藏临摹了众家小姐的画像,机缘巧合之下,你这份画像,竟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安常在啊,你蛊惑本王不成,便捏造了柳太傅之女未死的谣言,又欺瞒太子,让他助你入宫,还意图陷害本王的爱妃,真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司空瓒盯着她安常在发白的脸色,冷声道:“来人,将本王书册夹层那幅画取来!既是宫廷画师所作,还加盖了印章,不可能作假,众位一看便知!”
太子此时早已是目瞠口呆。众臣方才还想要落井下石看着九皇子惨败,谁曾想太子竟然一步步走进司空瓒的布局之中,反倒是被他将了一军。
皇帝的脸色也早已变得铁青一片。身为君王,必然多疑。
方才他的确是信了司空瓒叛国,但转念一想,众臣都纷纷落井下石,反倒让他的疑心病犯了。再加上,那银环蛇偏偏出现在他与安常在亲近之时……这不得不让他多想。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安常在脸色越加发白,皇帝的表情却已然一变,挥了挥手道,“来人,去取画轴,朕倒要看看,是谁想要害朕!”
来人应声前去,不一会儿便取来了一副画轴。
司空瓒握着那幅画轴,似笑非笑道:“我之前看过这幅画像,罪臣之女韩安安眼下有一颗泪痣,内手腕处有一处红色胎记,不知道安常在手上胎记是否和画中一样……”
瞬间气氛凝滞,暗流涌动。眼看着太监上前几步,就要将画轴呈上来,安常在的眼中埋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随后轻轻转动手腕,猛地出手!
只见那太监与她对视一眼,画轴掉在地上,飞快地滚落到安常在的跟前!
安常在作势去拣那幅画,手中却暗暗使力,震碎了那张画纸。
待皇帝打开画轴,却见画卷瞬间变成了粉末,司空瓒笑了一声,又道:“父皇先别动怒,这幅画只是白纸。证据珍贵,儿臣又怎会放在房中书册夹层中?”
司空瓒上前两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缓缓打开,朝向众臣。
安常在脸色猛地一变,再也承受不住这等死般的压抑。
“是了,这幅画才是。皇兄请看,画中美人是否和安常在别无二致?”
司空瓒接过将画册缓缓展开,朝着安常在投去了一眼轻蔑的笑容。
安常在刹那间脸色已如死灰一般,整个身子如同柳絮一般抖了起来。
太子阴沉着一张脸,万万没想到这司空瓒竟如此大胆,这分明只是普通的书册,他竟毫不犹豫地拿来骗安常在。
但如今他也不敢贸然开口。他之前帮助安常在进宫,的确是看中了她的美色,想让她成为自己的棋子。司空瓒如此狡诈,很可能已经有了证据。现如今安常在已经变成了一颗废子,没有必要为了一颗废子而轻易冒险暴露自己。若她果然是前朝罪女,自己可是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