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而简单的庭院之内。坐在长椅上的女子穿着一身简单至极的白大褂,一头秀发扎成了马尾,低头捧着一本书,露出那一截优美的天鹅颈。

    而另一个男人则穿着居家服,将做好的早餐放到她的盘子里。

    “陆少归……你觉得,这样的计划是不是很残忍?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景行叹了一声,将两颗煎蛋在盘子里戳了又戳,像是在宣泄什么不好的情绪。

    陆少归伸了个懒腰,顺手将蓝莓酱抹好,然后将一块面包塞进她嘴里。

    “阿景,你现在杞人忧天,不觉得太晚了吗?计划启动了八年,在杜康的团队里,那个老顽固不可能中止计划的,你没有话语权。”

    “我知道,我也宁愿自己只是杞人忧天。”景行低下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果然,这下子陆少归都开始嘲笑她的愚蠢和天真。

    “其实我没有在嘲笑你,如果你问我心里的意见……”陆少归欲言又止。

    “什么?”景行兴致勃勃地抬起头等着他的话语,她已经有了预感。

    陆少归微微一笑,忽地凑近她,嘴唇几乎触碰到了她圆润小巧的耳垂。

    “阿景啊,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对你是没有原则的,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管你怎么想,我永远支持你,按照你想的去做。”

    景行眼睛弯了起来,嘴里夹着面包,虽然含糊不清,语气却是越来越坚定。“没错。人类应该永远敬畏生命,而不是洋洋自得企图于凌驾之上。”

    “八年的时间还是太短暂了,零号物质真的单纯的一种物质而不是一种尚未被发现的外星生命体吗?为什么新物质与人体意识在清醒状态下永不融合?为什么免疫系统会自动攻击这种看起来明明对人体来说是有益的物质?”

    “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一种预警呢,你的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陆少归问。

    “嗯。唉,只可惜杜博士他们却完全意识不到风险。他们的野心变得越来越大,可对于零号物质的研究不过才短短几十年而已,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这些从天而降的礼物,在我们的研究中太过顺遂了。”景行叹了口气。

    “零号物质可能是另一种外星生命,以意识的状态寄存其中,处于沉睡状态,它们作为外来者,天然地会被人体自身的力量打败。但,如果我们进行的长生计划是引狼入室,是自毁长城呢?这种东西如果鸠占鹊巢得到人的身体,还能不断强化自身,那时候势必迎来一场浩劫。”

    “是我科幻片看多了吗?”景行苦恼地皱了皱眉,长叹一口气。

    “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担心,就早做准备。”陆少归揉了揉她的头发。

    “嗯,说得也是。”景行点了点头,忽地抬头看着他,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对了,昨天科学部有个小姑娘找我要你的电话。”

    “咳,陆少归,你年纪也不小了,有合适的就赶紧结婚得了。别等那个不开窍的梦中情人了,你说你都等了她那么多年了,她这也太负心,太渣女了吧?出国这么多年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你还对她恋恋不忘呢?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她气愤不平地说道。

    陆少归的脸显然可见的阴了下去,像是被她的话噎了一下。

    他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再说。”

    榆木脑袋,不知道谁才是榆木脑袋。还是这么多年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他明明喜欢了她很多年。少年时羞于表达,两人太过熟悉,害怕说出口连朋友都做不成,便随口编了一个心上人的谎话,还形容得与她差之千里。之后两人分开钻研科学,中间见面次数极少,除了过节就在实验室,一晃就是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