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没有你的父亲?”司零对旧事十分好奇。这些都是中未曾提及,也是世界自动补充的剧情。许是尹枭寒心里这些事压抑了许久未曾倾诉,这会儿却是有问必答。

    尹枭寒缓缓地烧着纸钱,缓缓开口:“母亲性子婉约,原与父亲真心相爱,但耐不住父亲后来冷落,又一再纳妾。后来父亲以为是母亲害死了他最宠的一个妾,竟给母亲写了一封休书。恰逢年关,母亲因羞愤交加与父亲起了争执,独自带我和弟弟回了娘家,谁知那夜正是动乱的开始。”

    “父亲明明知道那夜城中有事,却还是任由她离开自己的保护之外,不过是想给他的新欢腾位置。他隔了几个月才想到要找我,那时我和街上那些乞丐没什么两样。他间接害死了母亲和弟弟,所以,我不能原谅他,一个夜里,他意外负伤,哼,本以为自己能东山再起,却没想到,是我亲手杀了他。”

    尹枭寒转过脸看着司零,语气里带着些许低沉,“我这样的亲手弑父,双手染血之人,害怕吗?”以往他从未怕过,如今却不知为何,有些害怕她会露出厌恶恐惧的情绪。

    好在,司零只是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

    尹枭寒伸手将司零拉入怀,“我不会像父亲一样。我的女人,我定会好好保护。”

    司零垂眸,想到他的结局,心中叹息,状若不经意道,“那除了我呢。若有一日,你处于高位,可随手倾覆万万人性命时,你又当如何?”

    “你应当知道,在我的位置上,很多时候也身不由己。你不去争,他们就会放过你吗?流血牺牲,有时候不过是必要的手段而已。除了我在乎之人,其他人我为何要护?你只要好好在我身边就可以了。”尹枭寒冷然开口。

    果然是性格决定命运。司零默然不语,罢了,她能陪他多久是多久。

    她不认同他的做法。平和的假象之外,也终有两相对立的那一天。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一天,整个阳城的名贵之流都收到了参加婚宴的邀请。婚宴在阳城大酒店举行,沿路都挂满了红绸,十里张灯结彩,鞭炮声响不停。

    尹枭寒穿着一身红色传统喜服,丰神俊朗,脸上带着淡淡的客套笑容,倒是比他平日里阴沉着一张脸看起来和善不少。

    一辆又一辆轿车驶入长街,今日但凡走下车的,都是上层权贵富商名流。他们肯赏脸一个纳妾的婚礼,不过是看在尹枭寒的面子上。

    “哟,张老爷来了,请进请进。”林叔站在尹枭寒旁边充当迎宾人。

    张老爷连连摆手,“劳烦正申兄亲迎。今日张某前来贺喜!杵着拐棍,挤出一个笑容地拱拱手,悄然看了一眼尹枭寒,谁知当初要娶的那歌女如今竟然会成为这阎王总督的心尖宠呢,真是时来运转,此事却是万万不敢再提。

    “里面坐。”尹枭寒朝他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客套的神色。之前的事他当然有听说。只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今日便叫着此人大出一笔血来偿还。

    阳城大酒店的杂物间内。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圆帽的中年男子压低了帽檐,似乎在等什么人。不一会儿,一个身形瘦弱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着,直到确定没人才打开杂物间,走了进去。

    男子抬起头,鼻子下方留着一撮小胡子,他客气友好地朝她笑了笑,俯身行了一礼,用了干涩蹩脚的中文道:“四姨太,我们又见面了。”

    四姨太朝他点点头,“宫藤先生,这事儿本是你找我的,我也就长话短说了。只要你帮我弄死这女人,价钱好商量。一会儿我就把那蒙汗药下到酒水里,待会儿你趁着宴会的骚乱,趁机动手,明白了吗?”

    临川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当然。我办事,请您放心。”

    此时的司零正坐在阳城酒店的贵客室里。她穿着一身红色秀禾喜服,描眉画红,头上戴着凤冠,端坐一旁。这一身新娘红不仅没有掩盖她的颜色,反而将她衬托地肌肤更为白皙,眉眼艳丽至极。只是这头上的凤冠都是足金打造,沉重无比,坠得她脖子疼

    。被人张罗着打扮完毕后,那些人就笑着关上了门出去了。待到宾客都落座以后,她才会被人带出去走结婚的程序。

    过了一会儿,门忽然开了。一个高个子喜婆低着头动作迅速地走进来,待司零看清来人,这才哭笑不得道:“杜幸,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

    杜幸的脸颊上油墨重彩得涂着两圈红晕,头上梳着老妇头,躬着身子扮成个驼背,倒真与喜婆有点相似,他脸上的红也不知全是脂粉还是羞的。

    “说来话长,这里面戒备太严,我本想以侍应生的身份混进来,谁知事情有变,实属无奈,只能如此。”杜幸无奈地弯了一下唇道:“收到你的信后,我们便连夜安排布置,现在大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等这边出了变故,尹枭寒定会派兵全程搜捕,届时我们可以趁机救出李教授。我已为你安排好藏身之地,你一会先去躲躲,等到傍晚时分,被他们找到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