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在外面,我紧张。”
“好,好,我走远一点。”
“你别走,把纸给我。”
“好,好,不慌,我马上把纸送过来。”陆御捏着黄纸往前两步,又退回来:“相二,你真让我送吗,你不会打我吧?”
“不会。”
“我怎么有点信不过你呢?”陆御突然灵机一动:“我隔着木门把纸递给你,你在里头接着。”
陆御刚一扬手,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相遂宁满面从容的走了出来,长夜漫漫,风凉且长,她的秀发被风吹起,不知是风拂面还是发拂面,总之飘逸极了。
她衣衫如撑起的船帆,衣衫之中,她既瘦且凌乱,可那张不甚白皙的面庞竟有种遗世独立的柔弱不羁之美。
从来青城的贵女都是规规矩矩,有礼有节,这是主流。压在贵女长裙之外的玉禁步,从来未发出过大的声响,玉禁步上头的鹤式玉坠和金质双龙提头,浮雕着鱼戏莲叶纹,并镶嵌白,蓝宝石,虽是长长的一串,可贵女们莲步微微,裙摆几乎不动,玉禁步自然稳稳地垂着,丝毫不受影响。
这是大家闺秀的行动做派。
从小就开始练习的。
相遂宁从小就跳过了这一步,反正娘傻爹不疼,饥一顿饱一顿,哪里还有玉禁步这种贵重物件。
即使有玉禁步,这会儿也被她踢飞了吧?
她步子这样大,双袖一撸,露出莲藕般的前臂来。
她的衣杉飘飞的更厉害了,满头黑发几乎荡漾起来,像是下了雨后肆意疯长的水草。
或许是黑,或许是她出来的急,她几乎扑到陆御的肩上。
陆御单手将她搂在怀中。
他也不想,可他也不知道,这一刻她怎么就在他怀里。
不知道是该叫非礼,还是闭着眼享受。
陆御的心噗通噗通又跳起来,上次相遂宁带他去喝花酒,那些个莺莺燕燕围着他又是灌酒又是调戏,他稳如老狗丝毫没有反应,当时还自诩柳下惠转世啊。
相遂宁往他身上一靠,他突然就方寸大乱了。
造孽啊。
他觉得心几乎跳出来了,跳得他脸都红了。
这一刻陆御脑子里想了很多,当然不是把以后俩人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而是相遂宁接下来会不会骂他流氓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