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以当事人的口吻来说。见图将军之死对陛下的伤害甚大,臣不能替陛下排忧解难,甚是惭愧。只能陪陛下与雪中反省,静思过己错。
合着是陪自己喝酒喝病了。
程锦坐在病床前,实在不忍心打击他。他当时太过安静,与一旁的石桌石凳无异,在与不在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吐槽似的说一句:“你能有什么过。”
见宁流川张嘴又要扯那些酸词,她赶紧打断:“好了好了,我不过是胡思乱想一阵,那用得着你拖着病体担心。”
宁流川的皮肤比寻常男子要白上许多,因为身形清瘦故而脸上的颧骨微微凸起,他眼睛很大,并且黑白分明,眼角向下,给人一种无辜的感觉,又因瞳色比较浅,不说话看着别人又像是审视。
“我只是想,你一个小姑娘,一个人走到现在,难过的时候身边应该有个人陪着。”
“……”
程锦忽然说不出话来,形容不出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心像是被人捂了下,又被捏了下。觉得又酸又苦。程锦呆呆的看着他,看了好一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干笑着:“哈哈我千人杀阵都是一个人,不过喝个小酒而已。”
她走过又长又险的路,好像被人看见一角了。
真是尴尬死了。
“想起来朝中还有些事儿急着处理,”她站起来,不敢正视宁流川能够洞穿一切的眼睛“我国师好生歇息,我先走了。”
她话没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因走的太急裙摆都飘了起来。
走出好远,她反思起刚刚自己的表现,就差把欲盖弥彰四个大字写在脑门上:“我跑这么快干什么?”
她声音小的像蚊子嗡嗡,兰草探身过来:“陛下说什么?”
一件小事,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只是刚刚有些丢人,下回要把场子找回来就好。程锦瞬间回到那个冷静自若的女皇:“没什么,天色不早了,我们快回宫吧。”
隆冬腊月,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程锦站在城墙上往下看,一队队人马井然有序地往皇城里来,这些人身材高大健硕,身上的打扮也与宁国截然不同,他们身上穿着动物皮毛制成的衣裳,不论男女或粗或细的辫子。
领头的几个也看见的城楼上的程锦,他们倨傲的眼睛看过来。尤其在打头的那个,轻佻的笑容一直挂到他进入城门,程锦看不见他的脸为止。
内侍提着碍事儿的长袍快步走她面前,跪下道:“陛下,柯尔什的二皇子进城了。”
刚刚那一脸欠揍样的估摸就是这个二皇子,程锦有意晾他一会,颔首道知道了。只是柯尔什大过年的跑到宁国来做什么?
她看向远处黑沉沉的天,天地间无一丝风,寂静的令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程锦转头问梁子墨:“北下的难民如何了?”
“他们与图亮的军队碰见后便跟着军队南下,一路顺利。至于第二批难民,我沿途也设置了粥棚,他们现在就在皇都附近,估计新年前后就到皇都。”
程锦:“南郊的棚舍已搭建的差不多,届时安排他们在南郊落脚,准备好棉衣棉被,鸡鸭鱼肉一应,让他们过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