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答乐紧蹙的眉头都快夹死蚂蚁了。
他只是睡了一觉,世界就完全不同了。
眼一闭、一睁,刚刚入住没两天的单身小公寓秒变乡村自建房。
老式的破旧平房,屋顶是瓦片叠成的斜坡,一室一厅,墙壁与地坪就是水泥糊成,上面还坑坑洼洼的有许多凹点,时答乐睡的小木床靠的一侧墙壁还因水泥的脱落裸露出小片红泥砖。
卧室与客厅的分隔就是一个空空的门框——都没安装门。
走出卧室,客厅只有一张小小的木桌和一把木凳。
时答乐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空旷的大片土地,脚下是因为下雨而泥泞湿滑的黄泥土路,两边都要远眺才能看到最近的邻居家的屋顶。
叮铃铃~
时答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支老年手机——居然还是按键式。
时答乐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按键式手机了,盯着正在响铃的手机愣了愣,才按下了磨损严重的绿色按键。
“时答乐,你搞什么鬼!不要妄想能逃掉债务,你听到了吗!”
时答乐立刻伸直胳膊,将手机拿到最远处,就这样,那气急败坏的声音还是很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对于这种骗子,时答乐当然不予理会,当场就挂了电话。
叮铃铃~
时答乐皱眉,这个世界的骗子可真是穷追不舍,拿起手机想要挂断,发现小小的绿色显示屏上显示的手机号码是个七位数的座机号。
时答乐思考片刻,接起:“喂。”
电话那头不再是那个音量大到天上的男声,而是略显冷漠的女声:“你好,是天河村的时答乐先生吗?”
时答乐仔细听了听,电话那头背景音干净,没有诈骗集团嘈杂的忙碌,女人的声线还带有淡淡的回音,像在一个无人的办公室打来的这通电话。
时答乐一只手提着电话,一只手在身上翻找,不一会儿在另一个口袋里翻出了身份证。
时答乐看着身份证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眼神一缩,又快速确认了上面的地址:“是的,是我。你是?”
过长的等待并没有让女人的态度发生变化,她还是不疾不徐:“时答乐先生,我是银省省法院的。两个月前钱要先生起诉了你欠债不还,经多次提醒催促,你并没有到场,现在这起起诉已经判决,你需要在一年内还清欠款,不然你的名下财产会封存,名字也会上国家征信黑名单。”
时答乐:“我知道了。”
女人最后说到:“法院的执行单已经寄出,请及时收取,时答乐先生,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时答乐:“没有。”
挂了电话,时答乐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这具身体的事情——也好,就当是自己从新开始的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