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阑向前迈去一步,双手按上燕逐月的肩膀,稳稳地接住她。
夕阳淡淡的余晖给祁星阑的身形勾勒出一层淡金色轮廓,她的眼神温和而清澈,似沉沉星河,柔软的发丝被微风拂动,有几根黏在燕逐月的侧脸,肩膀上手心的温度有些烫人,两人距离极近,鼻尖几乎要撞到一起,两人吐息于空中融合,唇与唇之间不足一指之遥。
空气里的温度突然变得有些高,灼得人心痒痒。
似乎被她的眼神烫到,燕逐月垂下眼睑躲开她的注视,黛色长眉微微蹙起,修长的手指拢上祁星阑揽住自己的手,用力一扯,将她的手扯下,向身侧移动半步,与祁星阑错开些距离。
“你,你可知道错了?”燕逐月侧过脸去,不再看祁星阑,但语气比刚刚温和了许多,怒气已然消去一些。
“嗯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祁星阑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蜷缩着,有些紧张地观察者燕逐月的反应,想起之前那个小厮的话,视死如归道,“你要打便打我吧”
燕逐月攥着的小粉拳挥了过去,听了这话,却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下,蜷缩的手指渐渐松开,缓缓垂下手臂,她轻哼一声,“你跟我过来。”
到了花苑,长廊下,在石桌旁坐下。
“祁星阑,你到底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燕逐月一手持着瓷杯,手指在杯身轻轻摩挲着,含着一汪秋水的眸子幽幽地盯着祁星阑。
祁星阑眼皮眨了眨,手指及其不自然地按着着自己的脖颈,“没,我没有。”
“我不信,你知不知道你的表情根本藏不住心事?”燕逐月黛眉轻挑,眼神扫向别处,淡声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祁星阑执起瓷杯,轻轻抿一口茶,有意岔开话题:“宋明和羡花红可审出什么来了?”
“并没查出具体是谁,但是可以肯定,婆娑门内有内鬼,”燕逐月摇一摇杯子,看着瓷杯里上下浮动的茶叶,轻叹一口气,“唉,想喝酒,喝茶没有意思。”
祁星阑摇摇头:“喝酒伤身。”
燕逐月轻声笑着,天色已晚,精致昳丽的脸此时似乎覆上一层朦胧的雾,她歪着头望向祁星阑:“不喝酒何以浇愁?”
“那就以茶代酒,”祁星阑举起手中杯子,与她手中的杯盏轻轻相撞,“我祝圣女早日查出内鬼。”
“苍狼长老是我师尊,虽待我严厉但不至于害我,腾蛇长老是我师叔,虽与我在某些事务上不和,总不至于要害我,其他人,我实在无法确定他们的真实想法,只道是人心隔着肚皮,实在是难测。”燕逐月的眼神流连,最终停在祁星阑的脸侧,她蓦然一笑,黑褐色的眸子烁烁闪着光,
“至少我还有你。”
祁星阑眼皮一跳,难道燕逐月已经对自己有意?
“你是最不可能对我下手的人。”燕逐月将手中茶盏一饮而尽,食指在嫣红的唇瓣间轻轻摩挲着,擦去沾上的几滴茶水,眼神带了几分玩味,望着祁星阑。
祁星阑有些紧张,悄悄咽了口茶水。
燕逐月缓缓道:“你是名门正道,若是想对我下手,定然会与我正面一战,断不会对我暗自下手。”
祁星阑:……哦,我又想多了。
仔细品味这句话之后,祁星阑忽然心头像被什么攥住,猛得一抽,掌门师尊让她绘的地形图,她已在昨日完成了,燕逐月却如此信任自己,觉得自己不会对她暗自下手。
祁星阑嘴唇紧紧抿着,突然觉得鼻尖一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