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控制泪水和悲伤。
我们不是旁观者而是生活的重度参与者,无人可以逃避生与死的主题。
人从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参与这个主题。
现在,我一个人要经历两个人的生离死别。
我交不交出这封信?
交,我失去赫本,不交,我失去张凯。
在万米的高空,我面临又一次选择。
门外排队的旅客使劲地敲着门,我在里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仍然无法选择交出的时间。
我回到座位上,赫本仍然熟睡。
我给她盖严实毛毯。
拿出笔,又画了两个小人:
我问张凯:
兄弟,你看我把这封信不经意地放在她的房间里,让前台安排可好?
他说:不是好主意,你最好当面交给她,防止意外发生,你一定要在现场保护她,不能逃避。
我实在说不出口,实在没有理由这么做。
他说:
哥,弟求你了,我知道这是很难办的事,对我们仨都很难。
我说:好吧,说点高兴的吧。县里安排好你回家的车吗?
安排好了,还不想让学生们知道,学校的同学们都排了班,会来接替我,可能再顶几个月,会有毕业生志愿到这里来落户,到那时孩子们就不再每周都换老师了,他们走出山里的唯一希望就是读书,和我一样。
我百感交集,遗憾我不能教书,我说也可以按排单位的小张来过度一段时间,他大学刚毕业不久,可以来锻炼,算是实习,我们发工资。
张凯说谢谢,真是帮大忙了。
我们设计了种种把信交给她的各种设想,但左思右想都不妥当。
张凯叹口气说:
哥,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