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新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他似乎听见了隐隐约约的音乐声,那声音恢弘盛大,仿佛是乐团在合奏,而与此同时,他也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咚咚声,这种声音不响亮但是非常近,仿佛就在他耳边不远的地方。
咚、咚、咚咚咚。
柯文新猛地坐起来,屋里其他人都睡得很熟,甚至发出了绵长的鼾声,而那个奇怪的声音就在鼾声里越来越响……
他猛地一回头,居然发现拴在凳子腿上的那双倒霉舞鞋不见了!
柯文新暗骂一声,掀开被子准备下来找找那双舞鞋,就在这时他的视线一凝——他对面的床褥摊开,人并没在床上。
他下意识抓起捡来防身的混凝土块,刚想喊一声问问人在哪,那阵诡异的咚咚声又响了起来,他这才看清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
就在空床架和柜子的缝隙里杵着一个沉默不言的人影,从衣着来看正是半夜没睡觉那个玩家,他背对着柯文新,昂首挺胸摆出了一个芭蕾舞经典的起手式——随即咚咚咚直愣愣地蹦了起来!
柯文新骤然看清吓得嗷地一嗓子叫了出来,屋里另外两个玩家却像死猪一样睡得毫无反应,那个人蹦得越来越卖力、越来越卖力,仿佛有一只手正抓着他用力地朝地面上竖直摔打。
他清晰地听见了一声骨头折断的轻响,夹杂在脚尖落地的重击声里竟分外刺耳,可那个人居然似无所觉,仍然在卖力地蹦跳,甚至跳起了兴头一个大旋从那条窄缝里窜了出来!
借着月光柯文新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个玩家脸上带着扭曲而诡异的微笑,眼角淌出了四行猩红的血迹,仿佛沉浸在美妙的独舞中,不停地转身、跃起,膝关节由于沉重的摔击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折断角度,就算大腿已经软塌塌地歪向两边,小腿连着双脚却仍然绷得笔直。
他脚上穿着那双闹鬼的、黑色芭蕾舞鞋。
柯文新大吼一声,抄起混凝土块扑了上去,他抓住那个玩家的头压在柜子上,右手狠狠地砸起来,很快就把他的头砸得红白一糊,烂成一滩血泥。
可他的腿还在跳,柯文新砸红了眼,丢下混凝土块去扒那双舞鞋,谁知道那双鞋居然十分听话地就被脱了下来。
那个玩家一声都没来得接吭出来就血肉模糊地倒下了,柯文新一愣——他听见了一个少女的笑声。
“你是嫉妒我的舞姿吗?那明天晚上我教你好不好?”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柯文新半边身子都是鲜血,脚下面朝下倒着一具尸体,头部血烂。他愣楞地抬起手,借着月光仿佛在分辨自己手上粘稠、腥臭的到底是什么。
“刚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困,居然睡着了。”有个人揉着眼睛从上铺探出头来,他低头一看,正好对上了恶鬼一样冷笑着的、满身血的柯文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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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哉他们四个被当成擅闯后台的观众,强行被礼貌的工作人员拉回了观众席。
甚至还是贵宾座位那种。
秦潭脸都快笑僵了,战战兢兢问道:“这怎么回事啊?午夜回魂?这些人不会都是鬼吧?”
闻狰用一种非常平淡的语气道:“差不多,反正肯定不是活人。”
如果按照工作人员给的消息来看,今夜正是新编《天鹅湖》第一次上演,现场简直是座无虚席,他们座位旁边的两位贵小姐居然还在旁若无人地聊天;猩红色的大幕将整个舞台都遮了起来,乐团正试乐调音,舞台调度还在四处奔走。
繁华、热闹,所有人都在期待今晚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