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进升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随后道：“现在已经确定，谢东海离境出逃，扔下这个烂摊子。这次不算前期冲突事件中的伤亡，在踩踏中，一共死了二十一个人，他不想负责，这事儿总得有人担……”
“领导，您来的时间短，不了解这里面的勾兑，这件事县长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还有半句话，曹浪没说，那就是前任书记宋基隆，就是被万福达和谢东海坑了的，现在出了事，谢东海跑路，万福达自然是要承担责任的。
曹浪跟裴进升交谈的时候，万炀到了工商局。
因为马柏明要求一切正规化，所以万炀得去注册个公司，就叫明锐贸易有限公司。
自从出了事，马柏明让他们给临时工也签了合同，买了保险。为了这事儿，万炀没少往白家跑。
白云婷光忙机械厂的事儿，顾不上，万炀的爹和二叔又都有病，所以万炀也只能来找白政亮商量细节。
白政亮是过来人，自然是有不少心得。
弄完了公司手续，万炀又跑去找白政亮喝茶，万炀跟白政亮还没商量完，就听到白政亮接了个电话，骚里骚气的说了两句，就着急忙慌的要出门。
万炀笑道：“白叔，你这日夜操劳身体顶得住不？那天曹浪给我叔把脉，说他有点虚，我给我叔弄了条鹿鞭，效果不错，回头我给你弄一条？”
“不用，还是给你叔留着慢慢嗦喽吧，我享不了那福。”白政亮说完就出了门。
这一天，曹浪都在忙着处理这几天去武莲攒下的工作，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下班时分。
回到机械厂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曹浪特意去车间转了圈，告诉大牛他随时可以上岗。
大牛高兴极了：“曹顾问，我请你吃个饭呗！”
“不用，没多大的事儿。”曹浪摆手拒绝了。
“不给面子啊！”大牛很执拗，非要请客。
“不是，我晚上在单位吃了，要不明天早上吧。”
“也行。那明天早上，我去公寓楼下等你。”
老城区，胜利街。
大牛请曹浪吃饭完，没有回厂子，而是兴高采烈的到了一处五层楼的民房。
大牛特意调休了一天，准备回家把东西搬到仓库那边。
家人口很多，除了父母和兄弟们，奶奶也跟着他们一起过，七八十平的房子住了七八口子人，显得格外拥挤。
全家也就是母亲有点退休金，父亲年轻时受了伤，干不了重活儿，一直在胜利街摆摊修鞋。
俩哥哥都属于游手好闲的角色，一个常年做点零工，一个就是街头混子。妹妹倒是品学兼优，可父母觉得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有用，高中都不打算供了，还是大牛给妹妹出的学费，后面上大学也是个负担。
大牛回到家，见到父亲正在吃蒸土豆喝白粥，便过去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