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挤,太挤了。
仿佛被强迫穿上了不合适的衣服,被强塞进了狭窄的柜子,手脚蜷缩,无法舒展。
岑厘从古怪昏沉的梦境中脱离,好像做了一个长梦,像禹禹独行的旅人终于得到了很好的休息。
可是全身骨骼的酸痛却打破了美好的幻梦。
岑厘睁了好几下眼,沉沉的眼皮翻了几次,才勉力抵住刺目的光线,恢复能见度。
触目是自己的膝盖,全身被柔软却狭窄的布料紧紧箍住,压出了条条青紫的印痕,手脚蜷在一起,被装进了一个……木头做的篮子里,头顶还挂着几个陈旧的玩偶。
记忆像是断片一般——岑厘被洒进摇篮的和煦温暖的阳光、温馨美好的布置给迷惑住了,除却身上的酸痛和青紫,这就像是逃出生天后的美妙天堂。
岑厘扭动了几下,试图从狭窄的摇篮里挣脱开来,却没想到因为血液不循环,手脚抽筋了。
像是连筋戳进肉里的疼痛,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岑厘没忍住呜咽了一声,孱弱得像是小猫叫唤。
卧室的门被一下子推开,有人脚步难掩慌乱地进来,熟悉又陌生的钉头皮鞋声一下子让岑厘痛的冷汗涔涔的脸唰白一片。
迟来的记忆像没用的警钟沉沉敲响岑厘过载的思想。
狭窄的篮子限制了视野,却也让未知变得可怖。
猛然从篮子边缘伸出的两只大手朝他伸来——一只手就能把岑厘整个脸死死盖住,一下子摄去了岑厘全部的心魂。
“唔……”岑厘惊恐地睁大眼,茬弱的手臂胡乱地推拒,小动物般疯狂地挣扎,抗拒着接下来的威胁。
挥动的双手被轻松握住动弹不得,紧接着,一张自上而下的脸塞满了岑厘的视野。
薄情,昳丽到有些失真的美丽的脸,却因为脸上挂着的让人极度虚伪的、好似贴了一副面具般的忧虑和担心而让人心神恐惧。
岑厘的瞳孔收缩,他看见了“他”眼里毫不掩饰的诡谲、充满兴致的光。
这是个怪物。
岑厘被怪物毫不费力地捉起。
骤然从狭窄中脱离,岑厘的皮肉被木篮刮得生疼,肺部也因骤然过氧而剧烈起伏。
抽筋的小腿阵阵颤抖,被大手握住,一下有一下,狎妮地揉按。
岑厘的屁股被握在掌心,他背靠着怪物的胸膛,小腿被舒适的按摩着——可岑厘却浑身僵直,甚至快忘掉了抽筋带来的剧痛。
他快被攀爬而上的恐惧淹没了。
“宝宝,怎么醒来自己偷偷哭?好可怜啊宝宝。”岑厘靠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和沉热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