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要在意自己的前途,有人行差踏错,万劫不复,有人一时运起,高高在上。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总担心万劫不复,又总幻想高高在上。
我见过那些人落魄时遭到的鄙夷,却并没有同情,反而有些优越和窃喜,也见过那些混的很好的人,不知不觉中就在仰望。
这样的想法是很世俗的,可一个人生与世俗,长于世俗,如何能抛弃世俗呢,谁天生愿做释迦牟尼呢?
于是,我很在意我的前途,当它一片渺茫的时候,我的心也是一片渺茫,没有方向和颜色,只是没来由的焦虑。
哥哥们和我的处境也类似,光明远大的梦想谁都能有,无地放矢时,那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的箭反倒是会射进我们自己的心里,成为不会愈合的伤。
它本应该是带给这个世界光明和奇迹的,我们曾经见证过。
那时我们三人处境并不算好,虽有军功在身,却并不受朝堂重视。
沙漠的烈日灼心,一只鸟在其中无法落地的飘飞,它听到清泉流水的声音,却一只看到无边的沙漠。
我和两位哥哥四处奔波,奔赴各个衙门,上报军功,求一个差事,但求落地饮水。
可不管我们如何钻营,却总是了无音讯,石沉大海。
我们那时每日都会喝很多酒,这个世界倒奇妙,四处奔走得不到的,坐在椅子上饮几碗酒酒就填满了。
只是酒醒空虚更盛,浅饮无用,复求深醉。
后来哥哥求得一个安喜县县尉的小官,我等一行人本就无处安放久了,每日恐慌着失去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得了个差事自然是万分欣喜,每日安分当差,勤勤恳恳,不久也算略有功绩。
可即使是这样的小心维护的安分也并不长久,我们收到朝廷要淘汰那些凭军功做官的人,这样的消息只是空穴来风,就已经让我们万分惶恐。
可能是我们贪图安逸吧,人的生活本就属于动荡,所以即使时勤恳维护的安逸也算时贪图。
可我不明白的是,我们兄弟三人黄巾军大乱时,也还是镇定自若,意气风发,
为何如今安然做官却是左右碰壁,生气全无,仿佛被无形之中逼入一个没有未来的绝境,
我们还是同当时一样凶猛的,可有形之敌,可图破之,无形之敌却是难脱其缚;。
沙汰军功为长吏的消息传出不久,就有督邮行部安喜县。
我们本就终日惶恐会失去安喜的差使,又清楚督邮来巡视的来意,自然是诚惶诚恐的行礼恭迎。
那督邮坐在马上,见我们行事恭敬,反倒是越发得意,对我们不屑一顾,只是马鞭一挥,向吆喝他的马的喝令我们跟随。
后来很久我都没能忘记他那张扬的丑恶姿态,在他的眼里我们好像是他随时可以下刀的一群羊,没有任何意外的成为他桌上的一盘菜。
而不能忘记的原因是,这样的丑恶面目后来也频繁出现,让人确信这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姿态。
我们跟随督邮没过多久,他就令我们和哥哥其他随从回了,原因是他身份尊贵,县尉这种不入流的小官勉强够格为他牵马执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