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总是静谧而紧张的,长长的过道铺着洁白的瓷砖,反S着头顶冰凉的荧光灯,空气中经年累月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远处护士站偶尔传来轻声交谈的声音,走廊尽头的窗户透下来些许yAn光,与室内灯光交织在一起,成了为数不多的暖意,而其中有两抹蓝sE格外显眼。
沈寰宇敲了敲病房的门,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护士,她指了指里面,小声说道:“进去吧,人正清醒着呢。”
躺在病床上的是肇事车辆司机李讨,此时两条胳膊一条腿都被石膏固定着,脖子上还戴着颈托,b起被直接轧成两段的石麒来说他这样已经算是幸运,至少还捡回了一条命。
男人扭不了脖子,就拼了命地斜过眼去看,喉咙里一个一个蹦出来的音节凑不成段完整的话,沈寰宇和洛川相视一眼,预感到接下来的审讯可能不太容易。
“李讨,你的案子现在被移交到了江抚市公安局,我是负责本案调查的刑侦支队队长洛川,这位是我的搭档沈寰宇,接下来就该案我们有些问题需要向你了解,还望您能配合我们调查。”
沈寰宇拿出录音设备靠近了李讨的脸,示意审讯可以开始。
“你开的货车挂靠在江抚建工集团名下,但当天公司并没有给你们安排运输任务,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小石县吗?”
李讨像是见了猫的耗子,浑浊的眼睛在二人间不安地来回游移,他不敢看洛川,更不敢看沈寰宇。
指派他去灭口的男人许是料定他会按照计划进行Si在河里,所以并没有告诉他面对警察时应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而他念及被威胁的家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从昏迷醒来后就一直装作说不了话的样子,这招糊弄得了小石县派出所的民警,未必能糊弄得了刑侦支队,可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李讨只能Si马当活马医,张开嘴咿呀啊呀半天都说不清一个字。
沈寰宇听出了不对劲,将录音设备重重放在床头柜上,语气严肃道:“李讨,我们这是在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别给我装。”
坐在椅子上的洛川接收到了开演的信号,说的下一句话就开始扮起红脸来:“是啊,毕竟受害人还在抢救中,如果现在老实把事情交待清楚,之后说不定还能有减刑的余地,你说是不是?况且我们是警察,如果有人胁迫你,你更应该告诉我们才对啊。”
石麒没Si?李讨顿时感觉天塌了。
那个男人给他的任务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让石麒再也开不了口,否则就杀了他老婆和七十岁的老妈——他快恨Si了当时那个去赌博的自己。
“李讨!你别以为自己瞒得很好,警察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已经查到在这之前你见过了谭记实业的人,是谁指使你这么g的,你到底要包庇谁?!”沈寰宇演得跟真的一样,实际上警察还没有挖到这么深的地方,他只是根据石麒Si前说的话发散了一下思维,而神经高度紧张的人一般很难觉察出破绽来。
洛川看着被吓得瞪大了眼的李讨,冷声将沈寰宇呵止:“沈寰宇,麻烦你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