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辞刚要转身,门就开了,薄荆州直接伸手将人拉了进去。
浴室里没有朦胧的雾气,她和男人面对面的站着,对方身上没穿衣服,她一眼就瞧见了男人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
虽然已经比之前淡了,但还是很真切,沈晚辞每次看到这些疤,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在废弃仓库里被逼着看的那段视频,会想起薄荆州被凌虐的满身是血,却依旧固执的不肯顺从纪思远的画面。
无论看过多少次这些疤,想起过多少次他满身是血趴在那里的场景,沈晚辞都感觉心里像是被针扎过一般,细细密密的疼。
所以她只是扫了一眼,就迅速将视线移开了,她怕继续看下去,会控制不住情绪,让薄荆州生疑。
医生说他的记忆以后会慢慢恢复,但她希望他永远也不要想起这一段。
然而沈晚辞的这个举动,却让薄荆州误会了,他抿着唇,眼里满是受伤和委屈:“你是不是也嫌弃我身上这些疤?”
他身上的这些疤在知道阿辞是他妻子之前就有了,既然是夫妻,那肯定是相爱的,所以他压根没怀疑过她会嫌弃他。
如今被顾忱晔一点,再结合她只往他身上扫了一眼,就飞快移开了视线的举动,这个念头就愈发强烈了起来。
沈晚辞惊讶的睁大眼睛:“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刚才往我身上扫的那一眼,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辣眼睛的东西,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就移开了。”
“……”
沈晚辞欲言又止,她可真是佩服薄荆州的脑回路,她刚才分明是心疼,落到他眼里居然成了嫌弃。
两人都没说话,一时间,浴室里静得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声。
薄荆州等了半分钟也不见她应声,有点急了:“你怎么不说话?”
沈晚辞:“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他之前可没把这些疤当回事,经常洗完澡裹着张浴巾在她面前晃,现在怎么突然就纠结起来了?
“顾忱晔说……”他的原话太糙,薄荆州说不出口,总不能自己把自己比作是猪吧:“没人喜欢身上有疤的人。”
沈晚辞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这下,是真的嫌弃了,她虽然和顾忱晔接触的不多,但几次看他和薄荆州相处,两人绝对是最佳损友,别人对朋友都是互相安慰,他们是互相捅刀子,还专往痛的地方捅。
本来不想理他,但又怕薄荆州憋在心里胡思乱想,再生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他的话你别听。”
“嗯,我不听,”男人握着她的手:“那你会不会嫌弃我身上有疤,不好看?”
灯光下,薄荆州一脸郑重,看着她的目光十分认真,他脸上故作淡定,眼底却有难掩的彷徨。
他甚至在想,如果阿辞真的嫌弃他怎么办?
“不会,”沈晚辞冲着着严肃的他勾起唇角,抬起的手落在他的胸膛,指尖抚过那些伤疤:“荆州,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