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荆州淡定的靠着床头,并不接纪思远的话,那从容不迫的样子,丝毫没有受制于人的焦虑。
这和纪思远想象中的反应不同,他以为薄荆州会害怕、会慌乱、会求饶,结果他淡定的跟在自家别墅一样。
纪思远一把掐住他的脸,咬牙切齿的道:“你这种反应,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哥,你就一点都不怕?”
薄荆州并没有被他的动作激怒,甚至连丝毫搭理的意思都没有。
他越平静,纪思远就越歇斯底里,他猛的扒开薄荆州的衣服,将他胸口处的伤疤暴露出来:“哥,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用指尖抵着其中一条疤,指甲用力的抠进去,有血顺着他的指甲缝流出来,一滴滴落在床单上:“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当初那间地下室……”
薄荆州像是不知道疼,脸色都没变一下:“当时在外面的,果然是你。”
“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只是怀疑,现在才确定。”
纪思远突然平静下来了:“你是不是以为顾忱晔他们能找到你?”
他收回自己沾着血的手,在衣兜里掏了掏,然后将手伸到薄荆州面前,在他无动于衷的冷漠中缓缓摊开了掌心,里面躺着两个被砸的稀巴烂的定位监听器:“你是不是以为靠这个,就能让他们找到你?”
他嘲讽道:“哥,你怎么这么天真呢?现在是高科技社会了,这些东西再小再隐秘,也不可能逃过检测。还是你觉得你骗了我一次,就能次次把我当傻子耍?”
手机响了。
是纪思远的。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转身去接电话了:“爸。”
“纪思远,你做的好事,你他妈做的好事,我早就跟你说薄荆州留不得,留不得,你非他妈搞个催眠,还告诉我肯定行,现在行了吗?催了吗?还催眠,我看你催生还差不多……”
怒骂声中夹杂着新闻播报的背景音,时不时还能听到‘陆氏’两个字。
这场劈头盖脸的训斥持续了足足有五分钟,电话里的那人下了最后的决断:“薄荆州这个人不能留,我已经安排人送你回来了,走之前处理干净,这次要是再出岔子,你也别回来了,留在国内给他殉葬吧。”
纪思远回头,看向床上的薄荆州,“好。”
挂断电话,他重新走回床前,居高临下的问:“你知道爸刚才说什么吗?他让我杀了你。哥,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你是陆氏的负责人,陆氏卷进非法集资的风波,这事不管你知不知情,这个锅你都必须要背,坐牢、死、还是跟我走,你选一个。”
薄荆州现在最好奇的是那个被他叫‘爸’的人,他不动声色的问:“纪叔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纪叔?那个在我几岁时就死了的男人?”纪思远‘呵’了一声,“这个,你以后有机会了下去问他吧,我现在和他沟通不了。”
“你不是刚刚才和他沟通了吗,纪思远,纪叔还活着,对吗?在薄氏新项目上做手脚的汪经理也是他招进来的人。”
这事也是最近才查到的,当时汪经理来应聘时正好遇上京都难得一见的大暴雨天气,雨水倒灌进地铁站,把地铁都淹了,他好不容易从车上下来,一路跑到公司,早就过了应聘时间了,再加上他身上湿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得,一路走一路滴水,刚到前台就被保安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