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宗,福苑峰。

    徐冉安静地坐在桌前,铜镜中倒映出了那张印满咒符的脸。

    符修,俗称阵符师。是修真界中最为特殊的修士之一,她们确认开始修习符文之后,其师便会在身上种下特殊的咒术,然后随着修为的增加,那符文便会逐渐淡去。

    因此,符修大多都是男子,因为女子太过在意容貌,因此大多不能够接受这一特殊规定。整个紫阳宗的女子符修不过百数,而其中精彩绝艳者更是少之又少。

    徐冉沉默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然后轻轻地掀开了一侧衣领。

    雪白的肤色上蜿蜒着古怪的符文,以及,还有些细小而浅淡的紫纹,就像是无数根须蔓生开来的模样。

    ——这是上次被江煜掐过之后留下的痕迹。

    “还在想凌云峰的那个?”

    熟悉的女声毫无征兆地从身后传来,即便是这般平淡的语气,从那人口中说出来也让人感到了三分的傲慢和不屑。

    徐冉一惊,立刻掩住领口,然后从凳子上弹起来,慌乱地站好。

    “师、师父......”

    宴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中,她随意地坐在竹椅上,过分娇艳精致的面容让她看起来和徐冉像是同辈人,不过身上的气势却是生生压了一大截。

    “离他远些,若是没有必要,就莫要再见了。”

    徐冉猛地抬头,但在对上师父那双凌厉冷漠的双眼之后,她仿佛觉得心中所有不堪的妄想都在这一瞬间被洞穿。

    她讷讷地张了张嘴,最后所有的话都变成了一个字。

    “是......”

    宴凉安静地看了徐冉片刻,眼神稍稍软化,她对少女招了招手,

    “过来我看看。”

    徐冉愣了一瞬,眼底原本的慌乱和惧色开始转变成了委屈,她走过去,蹲下,趴在宴凉的扶手旁。

    “师父,我只是不明白......”

    那个时候,江煜明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不惜触犯门规,承受惩治,甚至签下生死状也要来救她,可是为什么最后......

    “徐冉,不要相信男人。”

    宴凉的语气淡淡的,她用指甲划破指腹,然后用一滴血在徐冉的脖颈间写着什么。

    “更何况,他对你动了杀心。”

    这痕迹知道现在都尚未消除,必然是用了极其烈性的雷咒术,还是在咽喉这般致命的地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动手的人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