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脸上写出了无尽的辛酸。
“那年冬天，一个小伙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看他可怜，就给了他一碗粥喝。从那天起，他每天都赖在我家门口等粥喝。我依然看他可怜，日复一日地给他粥喝……”
王欢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几个月后，他不来了，我还以为日子太平了。没想到的是，他带着一群痞子直接冲进我店里抢东西。我阻拦他们，他们就把我打了一顿。从那时候起，我就被他讹上了。
只因为善良，只因为觉得他可怜，他就觉得我好欺负，吃定了我，十几年一直不断地敲诈我们家的东西。都是我的错，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当年我就……”
周耀一巴掌扇在王欢的脸上。
“有人送吃送喝的，我为什么还要自己动手拼搏呢？还有，你那不是善良，你那是愚蠢，你是因为害怕我，所以才不敢拒绝我一次又一次的上门讨饭。”
“我是看你可怜，并不是怕你，我那是善举。”王欢还在辩解，但他的话似乎苍白无力，在周耀面前，那就是放屁。
围观的人没有一丝感动，他们都说王欢愚蠢。
“别人冻死不冻死，与他有什么关系，关上大门睡觉多好？”
“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活该啊！”
“世上哪有什么善良？我看他想让人家回报他，结果人家扇了他一巴掌。”
“做好事哪有不图回报的，他不过是假仁假义罢了。”
……
一句一句的恶语犹如刺骨的寒风吹进王欢的心窝。
什么是善良？善良就是愚蠢，善良就是畏惧，善良就是假仁假义。
王欢的脸火辣辣的，他一次又一次地帮助周耀，最后却换来周耀的恩将仇报。离奇的是，周围没有一个人斥责周耀，反而是他做错了。
没有得到别人的认可，便是错，王欢感到很无助，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事实。
“对不起，我错了，还请周大爷宽恕我。”王欢跪在地上，像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这就是一辈子都循规蹈矩的老好人，居然窝囊到这种地步。
不是王欢的错，是这个社会的错。当人们都向现实低头时，王欢还能坚持什么？
周耀抬起左脚，踩在王欢的肩膀上，还把鞋子上的泥抹在了王欢的衣服上。
“好！”有人给周耀鼓起掌来。
“他真是活该！咎由自取！”
嘲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王欢真想立即撞死。可他死后，他的老婆和女儿给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