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言重了,老将军他一心为国,不敢造次。”
皇帝摆摆手:“忠不忠心的朕心中有数,只是眼下外宫之困,只怕有些麻烦。”
路安远感觉这是话里有话,怎么就麻烦了呢?
“父皇不是已经派谢将军回京调兵了吗?且请安心,明日一早必到鼓山。”
“调兵调兵,调的是哪门子兵?”皇帝脸上露出浓浓的嘲笑之意:“他要调的龙武卫精兵,全在山下了!”
路安远诧异抬头,直到此时他心中的疑惑才豁然开朗,一直以为二哥是从泣北调人,那必然会惊动各方,原来是直接从京城外的龙武卫来的人啊,难怪没有报上异常呢。
“龙武卫一共五万,上次平定小宋国后父皇下旨留两万镇守南疆入驻周边小国,岂不是剩下的人都在山下了?可是没有兵符谁能调动这些人,不可能啊!”
路安远的震惊无以复加,拱卫京师的兵马居然叛变转而变成叛军,这怎么可能呢?二皇子若是有这样的实力,当初就不会被接连惩罚,一路赶到泣北去了。
皇帝似乎不愿意提及此事,有些不悦。“罢了,这都不重要了,明日天一亮朕便亲自下山,朕倒要看看这帮叛军敢不敢杀朕!”
“父皇不可!就算龙武卫全数叛变,京中还有金吾卫和威卫大军,再不济还有守卫宫禁的御林军,父皇不必忧心。”
“朕,是担心谢明不知情况,贸然进了龙武卫大营,不但身死,还会把虎符彻底落到敌人手中,一旦他们抢先用虎符调动那些军队,大势去矣!”
皇帝今日犯的错,恐怕是他这一生中最愚蠢的错误,没有之一。
在没有明确叛军身份和数量之时,盲目自大判断失误,将虎符直接给了谢将军回城搬兵,却不知道此举会害的他断送性命。
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质疑某位皇子的行为,一旦有失,那么他就会成为今日最大的替罪羊,毕竟那么多大臣看见皇帝的“亲口”问询。
只是他是皇帝,人人都能后悔的事情,他不能,至少不能表现出来。在这些大臣心中,皇帝仍然还保持着当初刚登基时的样子,头脑睿智,杀伐果决,可是岁月带来的印记,也只有皇帝自己知道罢了。
“父皇!儿臣请令,带您的玉玺回城调动威卫大军前来勤王,请父皇恩准!”
皇帝有些意外,这个老七在他的心中,只记得他有些小聪明,可是至于什么雄才大略和领兵之才,这么多年却是没看出来。
因此方才老二有意无意向自己透露此次谋者反或是老七的时候,皇帝是真的生气了,老二把自己当成傻子吗?
皇帝思索一下,很快否决了这个提议。老七为人,将来若是能够帮助新君镇守南疆,已经很好了,若说济世之才,他确实不看好他。
“远儿,朕知道你的心意了,只是这事非同小可。朕心已决,那些龙武卫士兵不可能全部谋反,想来是被他们的将领蛊惑了,明日朕露面就是好好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大夏的主君!”
路安远动动嘴唇,什么也没说出来。
其实他内心知道父皇对于他的判断,也是基于这些年自己给他表现出来的样子,要怪就怪当初自己藏拙太过,虽然暂时明哲保身,可是长远来看,终究失了君心。
“是,儿臣明白。只是父皇所说的明日震慑叛军一事,还是在多加思索吧,这太危险了。”
“无妨。”皇帝坐回椅子,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