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边第一抹阳光照进卧房的时候,石安秋缓缓睁开眼。
屋内碳火燃尽,刚换了班过来伺候的小太监正蹲在地上往火盆里加新碳,他动作轻速度快,全程没有一点声音,若不是看着他干活,闭着眼完全感觉不到屋子里有这么个人。
换了碳,屋子里又暖了几分,
石安秋伸手按了按酸痛的太阳穴,轻咳一声,这一抬手,他感觉浑身都难受的厉害。
都说大病如抽丝,这话可真不假,他这会儿喘口气都觉累,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嗓子也火辣辣的疼。
石安秋很小时候就进了宫,那时候的他势单力薄,没有依靠也没有本事,像一只可怜虫一样到处被欺负,缺吃少穿的环境更是让他本就不太壮实的身体雪上加霜,落下了病根。
自此他身体就没再好过,每到冬天都会十分难熬。
听到他的声音,小太监立马放下手中的炭筐,脸上一副惶恐的模样,转身跪下。
石安秋像是早就习惯了身边人对他的畏惧,他掐着眉心,冲他问到:
“我睡了多久?”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跪在床下,垂着头,小心翼翼的回了句:
“回总管,您睡了一夜了。”
他说完,石安秋不禁惊讶的蹙眉反问:
“只是一夜??”
小太监不明所以,连连点头。
“是总管,只是一夜。”
石安秋伸了伸胳膊,小太监立马上前去将他扶起来,靠着枕头坐稳。
外面听到声音的小春子赶紧从小厨房端出一碗一直温着的白粥,他用手护着,一路端到卧房。
见到石安秋坐着,他弓着腰,眉间一喜,“总管您醒了!”
说着他把粥碗放到床边矮桌上,吹凉后给床上男人递了过去:
“您睡了一夜喝了几次褪热的药,胃里定是不舒服的,喝点清粥暖一暖,再睡上一觉,保证您明天活蹦乱跳的!”
石安秋没开口,他垂着眸接过粥碗,拿着勺子在碗里搅了搅。
就在他舀起一勺粥准备入口时,立在一旁的小春子不禁多嘴道:
“总管您趁热喝,凉了就不好了。”
窗棱上挂着一层银白,窗子开了一道缝,冷风吹的石安秋浑身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