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出病房的时候,没看到盛非凡人。
昨晚一溜的保镖今日也没有,公立医院,即使是特护单间病房,外面人流也是私立医院的几倍,人影穿梭间,苏禾只看到了高程。
高程无声的转过来,抬手指了指走廊尽头处的楼梯间。
苏禾扭头望去,楼梯间有安全消防的门关着,她走过去之前,怔怔站着忘了好一会,就在高程都忍不住想要过来叫人的时候,苏禾身子动了。
她默默的朝着被门关着的楼梯间走去。
医院禁烟,有人实在受不了的,就会跑到楼梯间悄悄的抽上一支。
苏禾推开消防门进去的时候,烟味扑面而来。
这里没有空调,一门之隔,冰火两重天。
入眼的第一个人并不是盛非凡,而是正对着她坐在楼梯间楼梯上的一个中年男人,神情颓靡绝望,再往上几级台阶又坐着个男人,看着不过三十岁,表情同样一脸无奈隐忍。
医院这个地方,齐聚了多少人间冷暖,成年人的崩溃,有时候藏在一支细细的烟支上。
估计躲这抽烟的人也没想到会突然闯进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一时忘得有些怔愣,直到苏禾松手,消防门阖上发出砰一下的声响时,那两人才回神,继又继续低头猛抽了两口烟之后,沉默的起身离开。
楼梯间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一个是苏禾。
一个是,依在楼梯间拐角墙上的盛非凡。
他只是虚虚的靠着,通身的矜贵气息,即使是在这略显狭小显旧的楼梯间里,也依然无法挡住。
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光是站在那,就是自带光环的王。
他姿态肆意放松,面上表情却是凝重,在她来之前,他明显是在出神,直到她进来。
看到苏禾,男人凝重的眸慢慢移到她身上,他薄薄的唇紧紧抿成一道落寞的线,与他浓得如墨般化不开的眼融为一体,他只是静静的依靠在那里,没有看到她就有所动作。
他落寞的身影落进苏禾眼里,苏禾只觉得垂着身侧的手随着看到他那刻的心情重重的沉下去,仿似千斤。
她咽了咽口水,觉得胸口闷得难受。
苏禾视线往下,落在他手间夹着的那支烟上。
她从没见过他抽烟,也从来没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
想起陈墨方才的那番话,苏禾喉间一阵翻滚,她不自觉的将视线从他左边大腿的位置扫过,那里的确有一道很深很深的疤痕,十多厘米,触感灼人。
她不是没问过他,但得到的不过是他一句慵懒且轻飘飘的“小时候顽皮。”
拖着一路深可见骨的的伤口,他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