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往钟粹宫走了一遭,佛拉娜面色青白地躺在炕上起不来身,稍加挪动便恶心眩晕,看得人好不揪心,娜仁问雀枝:“这样多久了?怎么前儿个打牌吃饭还是好端端的zj,今儿就这样严重了。”
雀枝也跟着难受,此时苦笑道:“前些日子本以为害喜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今儿才知道前段日子那都不算什么。太医也说不出什么来,只给开了安胎的方子,那药苦得倒胃,哪里吃得下去呢?不过吃了吐吐了吃,一碗药能喝进小半碗便要‘阿弥陀佛’了。”
“唉。”娜仁只觉在这殿里心里憋屈的zj力,没多坐,见佛拉娜迷迷瞪瞪有些睡意便起身离开了。
但说到底,她与佛拉娜这几年关系不过‘平淡’二字,亲近有zj余交心不足,她也不过是着急罢了。
她与琼枝抄御花园的小路走,琼枝见她闷闷的,便问:“主儿是为马佳小主的孕信揪心?”
“我只是觉着,她那样难受,我却什么都帮不上,心里怪不好受的。”娜仁所思所想与琼枝说讲也是无用,只道。
琼枝一抿嘴,见御花园里柳树抽条新嫩的zj颜色,与朱红宫墙衬在一起,肃穆中带着生机,静谧中透着灵动,便笑道:“这柳树也到了抽条的季节,往年没想到,这朱红柳绿搭在一起也是好看的zj,今年很该用这个颜色做身衣裳才是。”
娜仁看了两眼,也笑了,“倒是好看。”
琼枝微微宽心,又折了一枝杏花与她持在手上,并笑道:“麦穗的zj手倒巧,等那柳条更绿了,让她并着四五样鲜花编成花篮,挂在廊檐下一定好看。”
娜仁点点头,二人随意说着话往回走,迎面正碰上一被零星一二宫女搀扶着的zj宫装女子,十祥锦的袍子、鬓边的重瓣洒金碧桃都衬得她面容更加娇艳,见了娜仁微微抿唇,踌躇半刻,见娜仁仍然上前,便倾身盈盈道了个万福:“妾给慧妃娘娘请安。”
“张格格啊。”娜仁随意看了她一眼,不喜不恼神情平淡:“坤宁宫散了?”
张氏低着头道:“散了。”
娜仁也无zj茬,点点头随意抬步往前走,留下张氏站在原地,神情复杂地盯着她的背影,贝齿微微咬唇,直到彻底看不见她,才zj低声呢喃道:“好不公平。”
“慧妃出身高贵,骄傲些也是有的zj。”她的贴身宫女凑上来笑道:“主儿,咱们不是要去钟粹宫吗?”
“不错。”张氏扶了扶云鬟中斜插的zj宝石成色倒是尚可,做工也精巧,衬人颜色。
宫女忙取出小面镜来替她整理妆容,又笑道:“这簪不愧是皇上赏赐的zj,真是又喜庆又好看。”
张氏斜睨她一眼,拧眉道:“你懂什么?宝石可不是越大越好,还有zj成色之分。你看方才慧妃鬓间那一对掩鬓,红宝珠子不大,可那颜色润泽鲜艳便是上上等,一支可顶我这个十支。……你可打听清楚了,皇上一定这会去看马佳福晋?”
“是,奴才都打听清楚了,皇上每日下了早朝便去钟粹宫,主儿还是快些吧。”
张氏听了一拍她,瞪她一眼:“不早说!”
然后忙忙理理鬓角扯扯衣服,领着宫女快步往钟粹宫去。
康熙御门听政下朝往钟粹宫,走东一长街,张氏往御花园东边小月亮门走,瞧瞧天时又不免心急,加快步伐,在月亮门附近停顿,把zj依仗声,才zj微微松了口气,取面镜一瞧,狠狠心一咬牙整了整鬓发,在园子边上快步多转了两回,只听依仗声愈近,方扶着宫女的zj手匆匆往出走。
也是天命眷顾,她就在钟粹门前与康熙迎面撞上,彼时云鬟微散鬓角乱,香汗淋漓娇喘微微,花头簪欲坠未坠地挂在发髻间,她面带薄红,一双眼水汪汪地盈盈望去,欲语还休柔情四溢,近身
便闻花香满鼻。
康熙深看了张氏一眼,挑挑眉,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妾给皇上请安。”张氏只作出娇柔力竭的模样,低低道:“妾闻马佳姐姐今日身体不适,故坤宁宫散了请安便来探望,御花园里撞见猫狗打架,心中惊惧,才zj失礼,正想向马佳姐姐借妆奁整理,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