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皇后之前养的那盆花?”乾元毕竟是久经尔虞我诈的人,各种各样刺杀的手段层出不穷也是见惯了的,但是着头一次听说还可以利用一盆花来杀人。
徐子乔微微颔首,“是,听说那花是皇后娘娘交给王妃培育的,追究溯源,花还是前年西域送来的贡品,不知道有没有对这盆花留下记录?”
乾元眯了眯眼,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青茬思索了半天,“这件事,朕得问问皇后,毕竟在奇特也只是一盆花,没有纳入贡品当年的单子里,若是西域藩国存心动/乱的话,爱卿以为,当下情势应当如何?”
毕竟现在藩国和安国都对姜国虎视眈眈,若是这些小国联手,再加上国内一些尚未查出的奸细,群蚁斗倒大象也不是不可能。处理起事情来,总得有个先后,现在徐子乔是乾元为数不多的信任的过还能依靠的人,出了这种事第一时间先问徐子乔也是这一年里留下来的习惯。
“臣以为,两件事其中未必一定有关联,据质子所说,这种花的花期不定,但是藩国必然是虎视眈眈随时都做好了准备的,而且京城中必然也有他们的耳目,若是大胆猜测的话,他们们的人很有可能还有极大的权势,最为重要的,若是那花真的成功落子了,光是凭着藩国的兵马还不足以破开边关防线,臣担心的地方,便是是否京城之中有举足轻重的人要与他们里应外合。”徐子乔沉声道。
现在虽然两件事叠在一起了,但是毕竟安国的细作已经在查,青乌那边至少还是靠得住的,完全未知的便是藩国的这种举动。这件事安静的一点风声都诶有,想起来着实会让人后怕。
乾元点了点头,沉吟一声,“对于那细作,爱卿可有头绪?”
“事发突然,臣暂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是行径。今日来冰雹这件事,希望陛下平日也要加紧防范,但是不要表现得过于明显,不然若是那边起了警戒之心暂时放弃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别的阴招。”徐子乔手中有意无意的把玩着扳指,“这种东西原本是闻所未闻的,但是若是细想,西域和苗疆的奇特之物繁多,这次是巧合侥幸,但是下一次若是有更隐秘的东西无声无息的就进了宫里的话,后果难以想象。这件事臣一定会尽快着手去调查,还有安国那边的事,到底是不是藩国和安国联手还无从知晓,这件事上,不宜声张。”
今日也算是极其谨慎的议事了,因为徐子乔说此事牵扯巨大,偌大的养心殿现在所有的宫人都被拦在了门外,只留下了周有德在旁侍奉,现在却也没有进门,只是守在门口。
“朕明白,只是这件事你有几成的把握?”乾元挑眉又问。
“现在其实一成都没有。”徐子乔沉声放言,毕竟这件事根本就是无从下手,皇后那边能不能记起来这件事还不知道,这样悄无声息的偷袭实在会叫人防不胜防。
乾元倒是欣赏徐子乔这杂种毫不夸张的说法,毕竟这件事上若是徐子乔有把握了他反而还会担心,现在徐子乔最让他欣赏的,还是和年龄所不符的陈制作稳重,“哦?那这件事,爱卿就准备让朕坐以待毙?”
“自然不是,臣斗胆,若是不能从仅有的线索上发现蛛丝马迹的话,就只能请君入瓮了。倒是可能要委屈陛下您,现在,臣希望能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盆花换走。”徐子乔和乾元之间,从来没有过多的谄媚之态。
“说说看。”乾元捧起来一边微微凉掉的茶,吹掉茶根问道。
徐子乔屏着一口气,其实就算这么做,他也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既然当初这花是送进宫来的,为了方便注意风声或者控制局面,细作最有可能在的地方还是宫中。臣希望皇后娘娘可以把花收回,再想方设法换一盆,真正的花暂时由臣保管,若是落花之日还没有一丝头绪的话,希望陛下能够配合臣暂时装作中度之症,引潜藏之人出水。”
“你胆子倒是不小,现在竟然都敢指挥朕和皇后了?”乾元瞥了徐子乔一眼,声音中满是严肃,听不出息怒。
徐子乔哪怕是这样也是不卑不亢,“这是权宜之计,不然若是在有什么无人听闻的脏东西进到宫中,可能就没有这一次的巧合了。现在的宫中百密一疏,还望陛下慎重。”
“朕怎么觉着,你就是那个百密一疏呢。现在朕倒是想起来,你这般出挑,若是个细作……”乾元把茶杯放下,动作不轻不重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吓人。
徐子乔微微勾了勾唇角,隐隐有些不以为然,毕竟怀疑到他的身上是最没有必要的,“陛下不要开玩笑了,臣的身世陛下心如明镜,十年寒窗没有任何接触外邦之人的机会,陛下这般恐吓臣有什么意义呢。”
“你是没有,不过林徽如呢?”乾元这话,倒是让徐子乔心头一震。
林徽如身上的蹊跷之处再多不过,就算是日日同床共枕,他也不知道她身上的秘密,本以为这件事只要不声张即可,但是在有心之人那里,难保它们不会对更加璀璨夺目的人心存别的想法。
徐子乔皱了皱眉,“若是陛下不放心,大可派人追查,我们二人都是清清白白的出身。”
“但是,林徽如那流利的西域话是怎么回事?徐爱卿你能解释清楚吗?”毕竟这一次事出在西域藩国,但凡是和西域扯上关系,乾元会心存质疑也是正常的。
但是徐子乔可不能就看着林徽如这么被误会,“本来这花有问题就是小如发现的,如果她真的有问题,这么做有什么必要吗?本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况且她根本不愿意知晓朝堂上的事,现在做的也是对姜国有利的事,臣以为,这一点不足以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