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歇下不久,船身又是一阵摇晃。林徽如答开窗户,便见这船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停了一艘,两艘船之间还架上了一块板子联通,供一群身穿金逸的人走了过来。
“好像又出事了,看他们的衣服,来的应该是锦衣卫。”林徽如对着徐子乔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过来看。
徐子乔微微皱眉,去到窗前看了一下来人的衣服,顿时明了了他们前来的意思,“这一次的事,陛下指派了大理寺掌管漕运的刑讯,锦衣卫据说有抓捕逃犯的任务在身。看来,这逃犯应该在咱们船上。”
“要不要下去瞧瞧?”林徽如凑热闹的心思上来,便有些蠢蠢欲动。
“别下去了,锦衣卫里有人认识我,这一次我们南下,除了陛下没人知道,不能暴露身份,对于他们来说我现在应该在去北边的路上才是。”徐子乔重新关上窗户,沉声道。
时候特殊,林徽如点了点头,但是刚坐下来歇息不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开门,锦衣卫办案,需要彻查身份。”
林徽如一愣,合着这只是漫无目的的单独排查啊。不过若是来的人里面有见过徐子乔的,这件事可就暴露了。尤其是现在朝堂上唐君逸占据上风的局面,再加上他们刚刚和唐君逸翻脸,如果暴露了行踪,这一路甚至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磨蹭什么?!快点开门!”外面的人把门敲得砰砰作响,大有要破门而入的架势。
徐子乔从怀中摸出一块鎏金腰牌,示意林徽如坐着别动,自己上前去把门只打开了一条缝,从缝隙之中伸出手把那令牌递了过去,“皇家办事,切勿走漏风声。”
那块腰牌独一无二,锦衣卫自然是没眼睛认错的,就算是伪造的,材质上面也完全做不到,更何况那腰牌上的大字是乾元亲笔。
见腰牌如见圣上,外面一群锦衣卫顿时跪了下来,又双手把东西呈了回去,“大人勿怪,属下等多有冒犯。”
“无碍,只是此事不得张扬,见到这块令牌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你们是来查什么的?”徐子乔收回腰牌,沉声问道。
“回大人的话,就在清早,黄伯忠偷偷从驿馆跑了,连带着他家的人和财物都不见了下落。陛下下令,严查所有出城马车和出港船只。”那锦衣卫如实答道。
徐子乔点了点头,倒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真的跟黄伯忠有关系,早在一开始她就觉得黄伯忠遮遮掩掩的必然有问题,却没想到暴露的这么快,天子脚下也敢逃跑,还真是不自量力。
“知道了,既然是偷跑,货舱和下面不妨也去查查,先前漕运方面黄伯忠也有着不小的能力,说不定会有旧部暗中帮衬。身份不明的人,必要严查,宁可错审不可放过。”徐子乔说完就关上了门,而后便听得一阵急促离开的脚步声。
每次处理公务时,徐子乔身上都散发着别样的魅力,勾的林徽如看的有些出神,“还不知道徐大人这么神气呢,可惜你处理公务的时候我几乎都不在,不然一定能瞧见你更多威风的样子。”
“少来笑我了,难道平日里的我你不喜欢?”徐子乔挑眉坐了下来。
“那倒也不是,只是各有各的魅力。对了,你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直接打发走了不是更好吗?”林徽如有些疑惑,而且也对徐子乔手里那块没见过却又看上去价值不菲的腰牌十分感兴趣。
徐子乔注意到了林徽如那灼热的目光,便从怀里重新掏出来了那块腰牌递给了林徽如,“这个是陛下近侍用的腰牌,这一次的事不是还有襄王的人混迹其中么,不管他们身份亮明与否,亮出来的话可以让陛下知道,若是隐瞒的话还能跟锦衣卫周旋一下,给我们多一点时间。”
那腰牌看着就造价不菲,摸上去更是沉甸甸的。鎏金色镶边,大体呈晶莹剔透的黑,说不出来是玉还是什么其他材质,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一个唐字。这个朝代上,唐是皇姓,普天之下无人可以姓唐。
要说这乾元的近侍,朝堂之上兴许还能鱼龙混杂各自战队,但是这皇帝亲养出来的近卫就不一样了,他们必然是衷心于帝王的,且不屑于和旁人打交道。他们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不会受一品官员或者兵部管辖。
“这倒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好法子,如果能被带回去制造一场误会就好了,那样他们至少要差上咱们好几日,咱们还能慢慢查。”林徽如又掂了掂那个牌子,而后便递了回去,这种东西还是小心保管为妙。
要是丢了,一定会酿成大祸。
“恐怕也拖延不了多久,他和咱们立场不一样,未必会小心行事,甚至可能更果决利落直接杀人或者去审问。但是我还没有头绪,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查起。”徐子乔收起来那块腰牌,头痛的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