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商池砚的时候,栗雪竹才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了。
那人和印象中差不多,那张脸还是那么好看,薄唇轻抿的模样也一如三年前那么冷淡而不近人情。
栗雪竹站在灯光打不到的暗处,肆意的观察着久违的“故人”。不,也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他看起来比以前更成熟、更不好接近了。身材也比以前更好了——当然,以前就很好,看来这人出国几年生活倒是依旧自律,也没在饮食上亏待自己。
栗雪竹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直到自己的肩膀一痛,才发现同事一脸“你在端着托盘发什么蠢呆里面那些人要是等急了你我都有大麻烦”的表情拼命戳他的肩膀。栗雪竹露出了一个怀着歉意的微笑,端着托盘里几杯价值不菲的酒向“故人”那桌走去。
“先生,这是您点的酒。”
栗雪竹按着同事对客人长相的描述依次给他们上了酒,直到轮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的时候,他刻意地压低了头,听到了许久未曾听过的嗓音发出了一句礼貌而疏离的“谢谢”。
栗雪竹不知为何突然很想笑,这人以前在自己身边时永远都是欠了他几百万的那张臭脸,栗雪竹喋喋不休二十句能换来对方一句敷衍的嗯就算大胜利,今天他弯个腰上一杯酒就换来商池砚“谢谢”两个字,倒是他赚了。只是这笑声在栗雪竹嘴巴边上转了两圈又被他咽了回去,原因无他,他对“故人重逢”毫无兴趣,也不想和回不去的过往再有任何交集,他垂眸对着包间里的贵客们鞠了一躬道了慢用,便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去。
栗雪竹不知道的是,包间里,商池砚对着他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
那个穿着酒吧服务生统一制服的人让他想起来了一段不太美好关系中没有给他留下太多好印象的人,只是印象中那人是不会这么低声下气为人说话的,娇气的手更不会端着酒水为人服务,也绝不可能在见到自己后豪不纠缠地离开......突然一只没轻没重的手“啪”地落在商池砚的肩膀上,他的思绪被打乱,瞥了一眼一脸傻笑的友人,只可惜对方并不会读空气,顺着商池砚刚刚的视线一路追过去,只看到了一个出门的背影。贺乔露出个淫荡的微笑,挤兑道,“池砚,看上了?喜欢就上,哥哥给你创造机会。”说着就拿起菜单作势要叫服务员点单,但是被商池砚一把按住了蠢蠢欲动的手。商池砚没什么温度地斜了他一眼,贺乔立马举双手投降,苦笑道,“池砚,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不能因为那个人这辈子都不找......”
商池砚不悦,“别说了。”
贺乔立马赔笑,“算了算了,是我错了。明明是给你接风的日子,咱们不提那些破事了,今晚咱哥几个好好喝,不醉不归。”
商池砚也不想破坏老友兴致,应声举杯,贺乔也配合的转移了话题,只是商池砚自此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总是出现那个背影。商池砚只能把这归结于自己因对于对方的厌恶失了兴致,他起身去包间外透气,路过厕所的时候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梁先生,我们这儿不提供这种服务。”公式化的语气配上没有起伏的音调,听起来像是碰到了难缠客人的可怜服务生。商池砚没兴趣英雄救美,但觉得那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