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年,那时的事依然历历在目。
起因是一位其他单位的同仁持续SaO扰她,被杜盛楷发现後上报公司,调查期间陆续有其他同仁出面表示曾受过同一人SaO扰,致使这位同事遭免职处分,而他离开公司後因为怀恨在心,便不择手段请人跟踪杜盛楷,把他公司少东的身分以及和孤nV员工有不正当关系甚至协助其浅规则上位的事投书八卦媒T。
虽说他们俩的事不b权贵名流的私生活有趣,公司也没有做任何回应,大众对小报似真似假的消息也就三分钟热度,但因为新尔正是急速发展的时期,杜盛楷的照片被公布後不论是因为家庭还是长相都受到了关注,而她就成了手段肮脏、攀龙附凤的罪人,一时之间千夫所指,至於在公司内她原本就跟杜盛楷要好,更是谣传纷飞。
认识她的同侪前辈都知晓真相,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岂是能轻易排解的?杜盛楷甚至从消息在网上散播隔日就缺席,一周後连座位的净空了,发消息不回、手机成了空号,彷佛人间蒸发,当下那种被抛弃与背叛的感受与烙印在身T里被父母遗弃的痛何其相似。
没过多久她升职的人令就被撤销,直到约半年後她在新闻看到他与国外某公司正在合作一项案子,才知他身处异乡,而当时的她也早已离开新尔。
然而升职一事被收回并非她离开的主因,而是在那之後董事长——杜盛楷的父亲特地差人把她找过去,亲自向她说明撤销原因。
她一个小员工让董事长如此关注,b起惶恐她更觉得可笑,毕竟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为何有此举措。
杜盛楷的眉眼相貌都和父亲极为神似,何安安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那会是杜盛楷以後的样子,但或许是地位与年纪的不同,董事长态度严肃不苟言笑,十分钟的谈话间完全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何安安才进门,董事长就开门见山,「我看过你的资料以及在公司的表现,一年可以做到这样不得不说确实优秀,只是因为之前那些不入流的媒T加上你的背景太敏感,导致现在公司闲言碎语太多,我们决定暂时收回你的升职令等待风头过去,希望你能谅解。」
她挑眉,直言不讳道:「这跟我的背景有什麽关系?」
「你应该明白,公司虽不在意你的出身,但可能会有人因此大作文章,质疑一个家庭不全的人是否有经济、能力达到b常人更好的成就。还有出於私人原因,我想请你别再与盛楷联络,不论他未来要走什麽路、和什麽样的人在一起我都不会g涉,但我不想有莫名其妙的状况阻碍他的前程。」
何安安的大脑嗡嗡作响,气愤与难过堵在x口随时会爆发。
质疑、嘲弄、同情等无数杂音充斥在囿困她的黑暗空间里,一张张带着诡异笑脸的面孔在她四周出现又消失,吐出刺耳的话语与笑声,如何摀住双耳四处逃窜都难以避开,直到筋疲力竭或又一次跌入深渊。
「您的意思是我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状况吗?如果今天换作别人,状况好一些可能平安无事,坏一些就可能被安上其他原因而撤销人令,但绝对不会被董事长叫进办公室听这些话,甚至得接受无理的私人请托。我经历这些,只因为我的家庭有缺陷,不仅不可能和其他人有同等能力,还会招致麻烦。」
她压抑悲愤,颤抖着声音问:「但是这从头到尾,包括这次发生在公司的事,有哪怕一件是我的错吗?」
杜父只是沉默,眼神如古井无波。
何安安拿下脖子上的识别证握在手里,「看来我与贵公司的处事理念似乎不太合,这个职务我恐怕无法继续下去了。」
在眼泪落下前,她抬头缓解眼眶涩意,放弃一切似地带着满心疲惫往办公室的门口去,直到走出那个气氛凝重的空间并关上门,她都没有听见杜父再开口说一句话。
後来,何安安没在那通电话中问起最初想问的事,而是传了简讯另约说话时间,但酒醒後的杜盛楷没那麽好打发,果断拒绝在电话中谈事并很快发来一间餐厅的地址和预约资讯。
看到讯息当下她脏话脱口而出,隔壁的俞暮年吓得被咖啡呛了一口,咳嗽不止,但是为了打听消息,她不得不答应赴约。
餐厅位在一间饭店的十楼,看上去就挺高价位,何安安在不远处观望出入宾客,没有礼服也有小洋装,无一不是打扮讲究,再低头看看自己朴素的衬衫西K,思索着自己等会儿会不会被服务生撵出来。
当她时而看表时而看手机,在走廊上转来转去犹豫着是否要先进去时,男人的声音冷不防从她身後传来。
「你已经到了呀。」
他靠得很近,气息就在耳畔,何安安弹了起来往边上一靠,怒目而视,「这个坏习惯你就不能改改吗?」
「当然不能,难得能见到你惊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