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坤脸色突然大变，伸手扯开面巾，冷冷看着柳月苍，冷哼一声，说：“老夫自是不能和你这只大奸狗相比，大老远都闻得到别人身上的味道。”
他这话一落，柳月苍气息蓦地一冷，站在他身边的卫燕归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她微微抬眸，想看清楚此时柳月苍脸上的神色，却瞥到他左手一动，干净利落地将池萧手中的剑推了出去。
年轻女子瞳孔骤然间放大，缓缓地倒向了地面。
“你……”王大人气得脸色铁青，那个年轻女子不是荣华楼的老鸨，而是他特意指派来监督老鸨以及安排姑娘进出的他的外甥女，毕竟经营这么一座青楼，用男子打理没有女子打理方便，再则，为了避嫌也只能用远方亲戚，以免被上头查到。他没想到柳月苍竟然说杀就杀，一丝也不顾及情分，这番他怒火冲天，朝着下属挥了挥手：“给我杀，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过。”
“雁翎。”王大人下命令的时候卫燕归就疾呼了起来，他下了令要杀人，肯定是不会放过雁翎了。
她被柳月苍搂着，没看到一旁的池萧早已和雁翎通了个眼神。而站在池萧身侧的狄斐然搭起了弓箭，场面一混乱起来，池萧稍稍侧身，狄斐然时弓上的三支箭嗖嗖地池射在了扣押着雁翎的三人身上，雁翎趁机跑出人群，冲到了他们身边。
“小姐。”雁翎扶住卫燕归，声音里携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欢喜。
“我没事，你去看看素缨。”卫燕归急忙道，此时柳月苍也要加入战局，她自动退到了后边。
雁翎依言从一个御雪司兄弟手中扶过素缨，到了后边。
素缨脸色煞白，站都站不住，雁翎一接住她差点两人一起摔倒。
卫燕归急忙又去扶住两人，对雁翎说道：“将随身携带的创伤药拿出来，先给她涂上。”
于是雁翎将药拿出来，又撕开素缨后背伤口处的衣服，将创伤药涂抹到她的伤口处，那道剑伤极长极深，如果不是之前有人帮忙捂住，素缨几乎流血过多没命了。雁翎只是看到这伤口，就想抹眼泪。
卫燕归看到了心底的恨意越发强烈，她不会武功，却捡起地上的石头，猛地往那些被御雪司人打得爬不起来的荣华楼打手头上打去。她打的每一下，都用尽全力。
素缨模糊地看着卫燕归的身影，只觉得感动不已。
这是一场持久战，荣华楼的打手是王大人花钱雇来的，要不是杀手要不就是江湖组织里的人，武功虽不及御雪司的人厉害，招式也不如他们的致命，可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因而这场大战打了许久。
最终御雪司的人力战不及，只得慢慢退后。
雁翎背起了素缨，卫燕归快步跟在后面。
柳月苍手中的剑鲜血横流，浑身的气息都是血腥味，他让受伤的兄弟走在前面，自己和池萧跟在后面。
王大人看着御雪司的人败战而退，这里又在京城之外，天高皇帝远他也不怕有人发现，下了死令。
“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卫燕归他们一直往后退，御雪司的兄弟们边战边退，黑夜深沉，星月之光暗淡无比，他们慌不择路地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悬崖边上。
柳月苍手中的剑还在滴血，回头看了卫燕归一眼，心头竟然隐隐涌出一阵不舍，他大步走到她身边，双手扣住她肩膀，一字一句地交待：“待会我们会杀出一道口子出来，你们趁机就突围出去，记得要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不。”卫燕归凝视着他沉重的表情，脱口而出，话声落下又觉得自己太过激动，复又说道：“我卫燕归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不会扔下同伴不管。”
“听着。”柳月苍神色越发沉重，重重地扣紧她的肩膀，冷冷说：“你们留在这里只会成为我们的拖累，你们安全走了我们才有机会突围。”
卫燕归不管不听，死死摇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只是为了给我们营造活下去的机会而已，我们走了你们绝对不可能突围，他们人太多，你们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