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地白风寒,尖锐冰峰遍地林立。

    戚随阑站在冰峰之巅,一身黑袍,狂风吹满他衣袖,将他随意束起的头发吹散开。

    “魔头!今日我三十三仙门皆聚于此,这脚下的无边罪狱就是你葬身之地!”另一座雪山之上,白衣盔甲的仙门众人如军队肃然有序的站列在一起,为首的一个老头须发尽白,此时捻着胡须冷笑:“今日就用你的血来祭我仙门的亡魂!”

    雪山冰尖之下,是无尽无底,没有光亮的无边罪域。没有人知道下面有什么,因为从没人活着从下面上来。

    老头扬手一挥,仙门众人喊声震天,蜂拥而上。

    戚随阑面无表情地看着如蜂潮前仆后继而来的仙人们,神色不见丝毫惊慌,不动不闪,在仙人们冲到他冰峰前时,他低低笑了笑。

    随后,他身形一动。

    无人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身形如鬼魅,只能隐约看见几个残影,残影所至之处,仙人的头颅便掉落一处。

    一处接一处,仙人的头颅滚落一地,洁白的雪地染上满目满目刺眼的红,而那人游刃有余,从容穿梭在仙门众人之间,甚至没有一个人划破到他的衣袍。

    老头身后的掌门慌了神,嗓音微抖:“这魔头……这魔头……”

    老头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沉声道:“起阵法。”

    除却拼杀的仙人,剩余的仙人们在老头命令之后也跳下雪山,拼杀的仙人们为他们形成一道屏障,他们站在漫天雪地里,排列成阵,各自祭出法器闭目吟诵。

    银色丝线一般的纹路在雪地里显现,天光之下,纹路熠熠生光。

    银色纹路像会蔓延的活物,随着吟诵地加快越扩越广,越扩越深,很快,戚随阑脚下已是银光凛凛。

    雪山之上,老头满是皱褶的脸缓缓露出一个刻毒的笑。

    无数流光溢彩的法器汇聚到中心,像一团小太阳发出刺目的白光,白光愈加明亮,轰然,法器尽数破碎,融为一体。

    戚随阑砍掉最后一个仙人的头,看着脚下凶险的阵眼,漆黑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嘲讽。

    他背过手,剑空悬高举,对着仿佛吞噬一切的漩涡狠狠落下。

    锵地一声,阵眼破裂,法器破碎成齑粉,仙人们后退几步,纷纷呕出血来。

    戚随阑手随意在虚空一捞,剑回到他地掌心,瞬息之间他重回到冰峰,宽袖迎风,黑发张扬,他垂着眉眼,与方才别无二致,好似他不曾动过。

    唯有他的剑尖滴落了一滴血,在雪地晕开,像盛放的红玫瑰。

    他缓缓抬起眼,眉目间依旧是最初那样嘲弄而无所谓的神情,薄唇轻启,挂着一丝谑笑:“如何?”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落在老头和身后那些位高权重的仙人们脸上像一记响亮的耳刮子。他们布局了多年,斗志昂扬而来,却连魔头一个衣角也没摸到。

    “你之前在隐藏实力!”一个掌门怒吼:“你这个卑鄙小人!”

    戚随阑像听到一个笑话一样低低笑起来:“是啊,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