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皇家的车銮,外面看气势辉煌,自是寻常人家不可比拟。内里更是别有洞天,绵软舒适,一应物品俱全,各种应季节的瓜果更是色泽、样子均是上乘佳品。
云夙皱着小鼻子深深嗅了嗅,车厢里并无熏香的味道,这很奇怪。
现下京中最时髦的一件事情就是熏香,住的屋子里要熏香,用的物品要熏香,穿的衣服要熏香,出行坐的车子更是要熏香。京中的贵族子弟争先恐后,唯恐落于人后,好似一日不熏香一日就跌了身份一般。
萧延非贵为当朝皇子,更是人中翘楚,典范中的典范,岂有不赶潮流熏香的道理?难不成他是个怪胎,闻不得香气?
想到这里,云夙的心思一下子就紧致起来,难道这个世上真有和她一样的人。
云夙自小就受不到胭脂花粉,更不要提熏香了,只要一沾上轻则不住的打喷嚏,重则呼吸困难。
自然,云夙是自来不熏香的,更不用胭脂花粉的,一张小脸全靠纯天然的雕琢,白里透着粉,倒也别有一番出众姿态。
萧延非小心翼翼将云夙放在了车厢里面,拉过一个靠枕放在了云夙的背后,帮她找了一个极其舒服的姿势。
云夙偷眼看着萧延非,小心翼翼问出口:“靖王也不喜欢熏香吗?”
萧延非略颔首:“夙儿不喜,子元自是不喜。”
他又皱了皱眉头,刻意强调着:“子元,是子元。”
云夙的小脸腾一下又红了。她忙将头别到一侧,故意不去看萧延非,心中却在嘀咕着:“难不成,这个家伙喜欢她?”
真的是喜欢吗?那为什么在皇家宫宴上,他却又冷冷淡淡的,还只允了他贵妾的身份,完全就是拉低了她相府嫡女的身份。
云夙马上就否定了心中的想法。换而思之,认为萧延非是多情之人的缘故,才会对他温柔呵护。再者,她毕竟是相府嫡女,只是许了她贵妾的身份,明白着就是打相府脸的行为,若是再不对她好些,岂不是太不把她那位权倾朝野的爹爹当回事了。
有了这一层的思虑,云夙悬着的一颗心安定了许多。
经过了上一世的生死,云夙倒不至于窥破红尘,反而多了几分警惕。在宫宴上抓住萧延非不过是情急之策,她对萧延非可以说是一纸空白,没有过多的心思。
上一世,她的整颗心都挂在了萧延昇的身上,眼里、心里只有一个萧延昇,恨不得连爹娘祖宗都抛弃了,如何能够会看别人一眼。虽说,她也是识得萧延非的,却并没有太多交集,自然不会挂怀。
这一世会攀着萧延非,无非是因为萧延非是萧延昇的死对头,想要脱离萧延昇的魔抓,自然要找一个能够克制萧延昇的人做靠山。
既然是抱大腿,那就不能由着她的性子,现下的委屈只得忍一忍了。
一不留神,云夙就恍惚了一会儿,这一会儿功夫,马车就跑回到了相府门前。
马车停了下来,云夙也从神游中醒过神来,她木木地看着坐在不远处的萧延非。
萧延非慢条斯理地合上了手中的书卷,抬起眼眸迎向云夙看过来。
如此近距离,云夙将萧延非看了个真切。
过去,只知道他是个美男子,却碍于男女有别不敢直视,现下里,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更何况他不久的将来就会迎娶她进门,看看好像也无妨。
云夙的胆子自然就大了些,不错眼珠地将他打量了又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