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冥悲愤不已,他恨恨的想到,自己是皇帝、是天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按宫规应该每三年就要举办一次选妃大典的,可他没有,鬼知道当那些大臣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议恢复选妃大典的时候,自己拒绝的是多么吃力。难道这还不能证明自己心里只有她吗?不要说皇家,就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也不能、更不敢跟自己的丈夫因纳妾之事置气的,其实何止是纳妾,在什么情况下,她们都不敢,因为夫为妻纲,因为三从四德,丈夫就是她们的天,她们非但不能置气,还会笑眯眯的安排好新人的住处、伺候的人手、缝制新衣、添置家具等诸多事项。
可她呢,柳氏进宫都半年了,她做了什么,有没有安排住处?没有,现在的柳氏虽名为昭仪,但依然住在待选进宫的女子居住的储秀宫里;她有没有安排伺候的人手?没有,现在在柳氏身边伺候的还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那两个;有没有缝制新衣,也没有,她换季的衣服还是内务府按照惯例给她做的;至于添置家具,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又何来什么添置家具?这一刻的欧阳冥感觉柳氏可怜极了,她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一点的错处,为何要遭受这种非人的虐待,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他不应该召她进宫,他不应该眼看着她被郭曼欺负,他应该帮助她,把她从泥潭里拯救出来。对,自己要去解救无辜柔弱的柳氏,给她安排宫殿,添加人手,按宫规让内库给她送去精品的布料,让尚衣局的嬷嬷上门给她量尺寸,缝制漂亮的衣服,不止这些,还要让木器坊的人给她打造一套全新的家具,用最上等的木材。
说干就干,谁还不是如风一般的男子?他来不及穿上外套,来不及叫醒守夜的小公公,自己一个人如风一般的开了门,如风一般的出了太极殿,如风一般的朝着储秀宫的方向飘去。
如果是清醒状态的欧阳冥自是不会做这样的事,可他醉了,没错,在宴会上郭曼的一番话语让他心情大好,心情大好的他不免多饮了几杯,如果在平时,多饮这几杯当然没什么问题,可偏偏在他游游荡荡、飘飘忽忽的时候郭曼的冷淡与拒绝如一盆冷水般浇在了热油之上,结果就是他腹内的酒水沸腾了起来,而且沸腾的相当厉害,一壶茶水都浇灭不了。
他晕晕乎乎的来到了储秀宫,也不用叫门,一个纵身就翻过了宫墙,然后抬脚踹开了柳氏居住的那间屋子的房门,至于他是如何精准的在众多屋子中找到柳氏居住的那间屋子的,这很容易,因为整个储秀宫只有柳氏一人居住,因此也只有一间透着亮光的房间。他与众不同的进门方式吓坏了屋里的三个女子,她们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来,见是只穿中衣的欧阳冥,顿时惊喜交加,更令她们惊喜万分的是欧阳冥居然径直的走到柳氏的面前,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低头吻了上去,于是柳氏的惊呼声与未及出口的“皇上”二字都被堵在了喉咙口,并随着欧阳冥舌尖的进攻混着口水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旁边的儿茶与山茶羞红了脸急忙放下手里的绣活,低着头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贴心的给关上了门。
第二天是个好日子,也是令人期待的日子,因为这天是解石的日子,同样的也是确定可以用这些原石换几年一季收成的日子。
这天送平平和安安去学堂后,郭曼就准备接上俊俊去勤政殿前面的广场上观看解石表演,可谁知,在回朝阳宫的必经之路上,居然碰见了柳氏,不,更确切的说是柳氏特意等在这里,她见郭曼过来,就从旁边的凉亭里走了过来,郭曼心下纳闷,这柳氏不是偃旗息鼓了吗,怎么还没过几天又重振旗鼓重操旧业了呢?难道是日子过的太无聊了?还没等郭曼开口,她就一脸嚣张的堵在了郭曼的面前,漫不经心的冲郭曼屈了屈膝算是行过了福礼,也不等郭曼开口叫起,就直起身,昂起脖子像只骄傲的孔雀,意图居高临下的俯视郭曼,不过可惜,她的个头比郭曼矮了不少,即使昂起头也只堪堪到郭曼的耳下。见她如此行事,郭曼就更纳闷了,这柳氏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只一夜未见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她这态度岂止是怠慢,简直就是以下犯上了。
不过相对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罚她,郭曼更好奇的是她态度的变化,她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郭曼微皱着眉头打量她,也没见她多长出一个脑袋来,怎么就这般嚣张了呢,记得当初她可是装可怜扮柔弱暗戳戳的威胁来着,即使后来装不下去了,也是一副受委屈的小模样,再到后来,见示弱打动不了郭曼,脸上就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具,坚持了个把月见郭曼依然不为所动就变成了高冷御姐,上上个月更是破罐子破摔,每天等在郭曼的必经之路上,见郭曼过来,就一声不吭的用哀怨的眼神控诉她,仿佛郭曼就是那个始乱终弃、移情别恋的渣男,再后来她就放弃了,再也不出现在郭曼的面前,弄的开始那两天郭曼还挺不习惯的,以为她是病了,特意派人去看她,结人家活蹦乱跳的啥事也没有,至此郭曼算是明白了,她这是准备放弃了,再也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了,终于像个成熟的人一般放过了郭曼的同时也放过了自己,可这才坚持了几天,她怎么又来了,还是以这种全新的方式出现,难道昨晚有高人在梦中给了她指点,授予了她什么锦囊妙计,可以一击必中完美的达成自己的心愿?
不等郭曼开口,她就放出了自己的必杀技,“你知道皇上昨夜睡在了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