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风昏死过去的最后一刻,紧紧抓住了清欢的手。
直至从昏天暗地的噩梦中重新醒过来,手也不曾松开,因为两个人受伤都不轻,宋成慕拖着病体去了皇宫,亲自请来了李昌御医。
而齐照因为晏长风遇刺,龙颜大怒,下令彻查此事,至此,全城宵禁,人人自危。
晏长风至始至终都攥着清欢的手没有松开,这可为难了下人们,清创洗澡更衣,都没办法分开行动,只能两组人分头同时进行。
宋成慕看着眼前混乱的情景,美目露出凶光,他丝毫不避讳心中的不悦,对着张喻识下令道:“砍了他的手。”
张喻识哪里会听从,不卑不亢施礼道:“大人,这手砍不得,一来,王爷定会不允,二来,大人身毒未解,尚且靠着棠子逸的血来解毒,他现在体虚孱弱,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万一这手砍了,要了他的命,大人的伤可就没解了。”
“知道了,滚。”宋成慕不等他说完便不耐烦大吼。
晏长风身子骨硬实,背后刀伤虽重却不致命,待身上的药劲散去,不消六个时辰便醒了过来。
手还抓得紧紧的,可是人却不在身边,他一惊猛地坐了起来,背后剧痛难当,他猛吸一口凉气。
却发现清欢躺在床边的草席上,并未在床上。
一边宋成慕惊喜扑过来,大声道:“长风,你终于醒了。”
晏长风神色凝重,他略有不适轻轻推开宋成慕,俯身单臂揽起清欢,将他带到床上,扯了被子盖好。
“我睡了多久?”他压低声音问道,似乎怕吵醒清欢。
“此刻晌午,王爷睡了六个时辰。”宋成慕悄然坐在晏长风身边,将头靠在他肩膀,关切问道:“感觉好些了吗?伤得那么重,只怕近些时日多休养莫要走动了。”
晏长风点头:“无妨。”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目光不自觉落在一旁昏睡的清欢身上,淡淡道:“今日可曾饮血?”
宋成慕摇头:“不曾,李昌御医主张延缓至日落,免得他伤重缓不过来,到时候未满四十九日,无法彻底解毒。”
“好,那就暂缓片刻。”晏长风道:“你先回房休息,免得操劳过度伤了身,如若前功尽弃就麻烦了。”
宋成慕一怔,刚想反驳却又顿住,神色复杂失落一闪即逝,笑着点头退了出去。
傍晚,一轮残阳斜挂,隐隐没在云中,晏长风在房中背手踱步,一反常态的不安起来。
清欢一直不动,呼吸浅浅的,表情淡淡安静极了,晏长风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熟睡还是昏迷着。
视线落在清欢的脸上,沿着精致优美的脸颊一路向下望去,最终落在那伤痕斑驳的脖颈之上,无法想象这样一个虚弱的人,竟然在黑夜中已一己之力,撼动刺客,在一群虎狼之人的围攻之下救了自己。
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目的?晏长风叹了一口气,英眉微蹙,平生第一次觉得如此的心烦意燥。
李昌御医来诊脉的时候,清欢似乎被吵醒,皱着眉头慢慢地睁开眼睛,刚一动就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此时此刻正蚂蚁噬骨般的痛。
“哪不舒服?”
晏长风也不多说,神色凝重道:的声音令他猛然回过神来,清欢茫然地循着声音看向他,欣慰的浅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