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去找汤阳打了一架,论武功,汤阳不是徐一的对手,尤其被驱赶出去的这些天,他一直都在喝酒麻醉自己,徐一找上门去的时候,他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徐一一手揪住他的领子,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怎么变成这样?太子这些年待不薄,还给送了宅子,是自己不察,身边藏着一个暗探都不知道,太子才打了三十大板驱逐出府,已经是对网开一面了,若真论起来,与那暗探同罪,知道吗?可不知感恩,还在外头胡言乱语,败坏太子和太子妃的名声?我以前是瞎了狗眼,才会把当大哥看待。”
汤阳醉眼昏花,无缘无故地挨了一拳,顿时怒火中烧,“放开我……这个傻子,以为太子是真对好?送宅子是要为他卖命,那宅子有地契房契吗?没有吧?因为那块地,是王府的,他高兴的时候可以让住,不高兴就会把撵出去,知道吗?呆子,现在还没被赶出去,是因为他还要用为他卖命,媳妇是袁家的人,他还要用袁家的人来替他卖命,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吗?”
徐一听了这番话,心头真是寒透了,推了他一把,怒道:“胡说八道,太子不是那样的人。”
“那是因为傻,就等着吧,什么时候也会像我一样,被人当丧家犬扫地出门去。”
汤阳说着,摇摇晃晃地推他出去,便要关上门。
徐一怒火正炽,此番来本还想着他能回头,改变对太子的看法,但是听了这番话,他知道没有可能了,遂是怒道:“就等着吧,等着看我会不会被扫地出门,汤阳,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做错了的。”
“徐一,跟我一块离开王府吧,不要留在他的身边。”汤阳还是伸手拉了他一把,醉脸笑得极其古怪,“我跟说,我们去投奔安王,我们知道他那么多秘密,轻易就能得到荣华富贵,不要留在他的身边。”
徐一大怒,回身一巴掌抽在了他的头上,目赤欲裂,“再说,我杀了。”
汤阳也发了狠,当即与他扭打在一起,两人一拳一脚,不过片刻,就打得鼻青脸肿,徐一虽然恨他怒他,却也没下狠手,最后怒极而去,出了门,徐一就放声大哭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大家并肩走来,到了今时今日,汤阳会变成这样。
汤阳也累得很,躺在了地上,听着外头的徐一的哭声,他笑了起来,“傻子,呆子,有后悔的时候,来日被人扫地出门,可别怪哥哥没提前提醒。”
躺了片刻,他又提着一壶酒出了门去,摇摇晃晃竟是到了安王府门前,他使劲地擂门,“安王殿下,安王殿下,请出来一见。”
门房认得他,劝不住去禀报了安王,安王正在吩咐府中的人收拾东西,明日便要离京,听得说汤阳来了,皱起眉头,“不见,让他走。”
门房领命出去,对汤阳道:“汤大人还是回吧,我家王爷已经歇下了。”
汤阳瘫在门口,一壶酒已经喝光,醉得几乎不省人事,听得门房的话,他一手便拉下了门房的领子,满嘴喷着酒气,“去,找安王,便说我要和他合作,我要帮他夺太子之位,去啊!”
门房听得这话,吓得要死,忙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巴,“哎呀,汤大人可不要胡说,我们家王爷没有这个想法,快回吧。”
汤阳挪开他的手,便阴沉古怪地笑了起来。
“有,谁没有这个想法?谁都有,王爷真的甘心吗?”汤阳扯着嗓子大喊,“王爷,快出来,与我共商大计。”
门房跺脚,回府中叫了护卫出来,“们快把他送走吧,这大晚上的到处都寂静得很,这话传了出去,咱王爷便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好几名府卫一道过来抬他,可丢出去也无用啊,他嘴里一直嚷嚷着叫安王殿下共商大计,扔到大街上去可也不妙,只得把他打昏了,把他拖到客栈里头安置,吩咐店小二好生看着,不许他嚷嚷,免得丢大街上醒来,还得继续嚷嚷,那会儿可无人制得住他。
汤阳被丢进客栈之后,只觉得昏天暗地地晕,吐了一回,直接就躺在了地上,倒也不大叫了,只是喃喃地道:“殿下,我们共商大举,扳倒宇文皓……”
有人推开了厢房的门,缓缓地进来。
“谁!”汤阳瞧着那云头缎靴,慢慢地往上移,醉眼里仿佛瞧见了几个人影,眼底其实毫无焦点,他便咕咕地笑了起来,“是安王殿下吗?您可来了,好,好,容下臣起来,和慢慢细说……”
他挣扎着起来,摇摇晃晃地扑过去,“殿下……”
一只手扶住了他的手臂,“汤大人,看清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