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不服气啊!”
“我刘石自从入了政事堂,殚心竭虑皆为朝政,几时有过安稳之时?”
“旁人攻讦我,我亦要用心为政,就是这样,还是有人拆台!为何总是没有人能理解我的苦心?我这般辛苦,求个名、求青史留名,又有什么错了?结果这费尽心机召开的天下大会,竟是落得如此下场!”
便在诸多变化发生的时候,那刘石的心思也陷入到了一片混乱里面,被一道诡异的意志牵引着,不断的沉沦、扭曲,心头的不甘都爆发出来,化作浓烈的怒气。
最终,一点漆黑在他的心底诞生,其人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着居然就双脚离地,悬浮在半空,眼耳口鼻的七窍里面,涌出黑色气流,最终融入周身。
刚刚异变,因果不存、气运离身,便是刘石身上的官气,都生的聚散来看,还有那明显的族群、派系之别,日后难免还有波澜。”
“缺陷的不是学说,”邱言微微一笑,“学说正是要补全此道,但人心千百年来终究不脱其源,这族群、派系之分,又岂能真的灭绝?况且世事无绝对,这些也未必就是坏事。”
周东义一愣,跟着点点头:“你的这一套,老夫始终不能认同,可惜现在精力不济,已经难以辩论,更不要说是著书立说了,但我那学生、再传弟子,却得了老夫真传,日后必定能与你辩个分明,这样来看,你这邱学,着实促进了我九渊一脉,或许就是那所谓好处吧。”
邱言笑而不语。
很快,疲惫的周东义便告辞离开,他此来目的,实际上是为了看一看原姆悉,但到了最后,都没有真的去与原姆悉说一句话。
待周东义离开后,邱言看看天色,见滚滚星辰白日显现,也不以为意。
不光是邱言,这东华大地上,现在也没有几个对白日满天星感到意外的了,自从星云降临,围困部洲,这已是自然之景,抬头可见,那晚上的时候,西北方的天际,更是能见一片血色星辰,初时骇人,而今却也让人习惯了。
只是,邱言这一眼,却从天上的星辰中看到了变化,以及一个个正在缓慢接近的恐怖意志!
“帝君的意志不断靠近,对部洲是会生出影响的,但此时的因果变化,却不是因为帝君,莫非是那些混沌气流所致?看来,要等劫煞身到来,才能探查清楚了,此时我这几身,尚不足以勘破这混沌气流的奥秘,只是时间不多,其他帝君都已动身,不知他们的目的到底在哪里,若血狱大帝之前被我说服,或许能多得些信息……”
一边想着,邱言一边吩咐下去,很快就有人领着原姆悉过来了。
这人一到,邱言也不啰嗦,直接问道:“你在这里学习五年,进境迅速,可有什么感悟?”
“回禀先生,”原姆悉一听邱言单独要见自己,还有些激动,但到底读书几年,又练字静心,学了一手邱体,气血浓厚平稳,很快就平复下来,“学的越多,越觉得自己的渺小,和许多同窗比起来,我仍差的很远。”
“你这是谦虚之语,”邱言摇摇头,直言道,“你本身天资聪慧,基础固然薄弱,但勤能补拙,何况你并不愚钝,一路东来,经历众多,论眼界、见识,其实比书院中大部分人要强,却又能潜心为学,耐得住寂寞,意志坚定,你之前的几次辩论,我都听说了,很是不错,见解看似普通,但都是老成持重之言,切合实际,比夸夸其谈之辈强得多。”
“当不得先生如此赞誉……”听邱言对自己的评价这般高,原姆悉诚惶诚恐。
邱言摆摆手:“不要妄自菲薄,我现在说的是你的优点,但你也有缺陷和不足,对很多精妙的地方无法把握,这优劣人皆有之,不是什么开不了口的事,不该忌讳。”
“是。”原姆悉一听就觉得有理,便点头应下。
邱言并不纠缠于此,继续道:“你现在的情况,与寻常的学生不同,况且我知行之道本就有心知身行的习惯,与你同入的几人,如今也都各自去践行了,你因需要再打基础,耽误了一年,现在也到时候了,不知可有什么想法?”
原姆悉并不迟疑,直接道:“学生想将所学传于家乡,只是唯恐所学不精,却又误人子弟。”
“这个不怕,”邱言点头赞赏道,“我知道你时常去观大典,牢记在心,自己默写了一套,应该就是为了归去时做准备,这很好,不过你默写的终究还有疏忽的地方,我却有一套手书的,便赠与你,以壮行色!”
“先生手书的《大典》?这……这是何等珍贵!”原姆悉被这突来的惊喜冲击,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