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极为不甘,一遍遍在心底怒吼: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要她遭受这一切!

    若她注定是魔,那便让她出生在魔族,天天学着阴险狡诈学着厮杀争夺,这样也未尝不可。

    若她注定是正道修士,那便让她道心无暇,清清静静的过完这一生,哪怕是一生都不会碰触大道,她虽有遗憾,但也无怨无悔。

    现在这样算什么?给过的,得到的,付出的都一一以最惨烈的方式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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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甘心!也不服气!

    墨紫色的魔气在她周身游走,她渐渐丧失了理智。

    腾的一下子,她从地上窜起来,一把抱住山神像,将神像从神龛上一脚踹下。她一下子坐在神像上,重拳出击,一拳一拳的打在神像脸上,边打边骂:“神明啊神明,你枉为神明,接受万民供奉却又眼盲心瞎!作恶的你看不见,为善的却被人肆意欺凌。”

    魔龙听到庙里的动静,偷偷往里面扒了扒头,却见那女人逮住不会动的神像往狠里打,不要命的打,凶残无比。他忽然胆寒的抖了抖,这么喜怒无常的女人,幸好他出来看庙门了,不然这会儿挨揍的就是他了吧。

    轻烟双目被墨紫色的魔气萦绕,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干嘛,只觉得浑身疼痛,心中的怨怼无处发泄,脑子里充满疯狂的杀意,想毁天灭地。

    打累神像,她蜷缩在神龛上,浑身发冷,像一块寒冰一样僵硬不已。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记起小时候被父亲抱在怀里数星星,父亲的怀抱那样宽厚温暖,他一颗星一颗星的教她辨认。

    “河汉三千参北辰,坐地遥望一周天。”

    他每次都会教她辨认北辰星,他总说看见北辰星就不会迷失方向。

    然而,他最后出海的那一次天一定是阴沉沉的,他没有找到北辰星吧。

    “呜呜呜……”她不禁失声痛哭起来,父亲死了,陇西李家只留了弟弟,将她和母亲一并逐出了家门,母亲嫁给了天剑宗三长老,她也开始谨小慎微的过活,只以为伽罗是天,没想到他是无极地狱。

    这世上再没人喜欢她,在意她。

    “呜呜呜……”轻烟越想心里越委屈,此处无人看到,她可以尽情的软弱,尽情的哭个够。

    魔龙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扒了扒头,见那女人正躺在神龛上痛哭不已,不禁吓的一激灵,他更不敢进去了,他心道:谁拿拳头打石头不手疼啊,看,这就疼哭了吧,果然那女人是沙雕。

    轻烟痛哭半晌,将力气都哭尽了,她迷迷糊糊间似是要痛晕过去,只觉眼前一道金灿灿的星光,她奋力爬了过去,金灿灿……金灿灿……一定很暖和吧,像太阳一样暖和吧。

    她想要追寻那一道星光,在这瓢泼雨夜汲取一点点温暖。

    蹲坐在角落里打盹儿的毛团子瞬间清醒,他睁开暗金色的眼睛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神智不甚清醒的女人向他爬来。

    金灿灿的毛团子毛发一乍,连跑再跳的躲开:“……”

    她看得到他?稀奇!

    “北辰星,北辰星……”轻烟嘴里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