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听到顾梦雪的声音,惊喜的回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又想到她刚刚说的话,有些为难的说道:“姑娘,你就别为难我师父了,我师父确实与沐家有血海深仇,真的没法帮你。”
顾梦雪看向神医:“您刚刚说我的身体因为被常年虐待才导致寿命不长,没错,虐待我的正是我的家人!”
“什么?那你怎么不去告他们啊,反正你现在也嫁进沐家了,他们难道不帮你吗?”年轻人气愤的喊道。
顾梦雪苦笑着说:“他们已经被关进监狱了!我自出生就不被期待,十四岁前尚有太奶奶维护,挨打次数还少,自太奶奶死后,我回到顾家,才真正开始噩梦般的生活,毒打、羞辱、陷害、虐待……绝望的生活日复一日,生不如死!而沐辰,他是将我从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拉出来的神明,是他让我知道原来生命不是只有痛苦绝望,还有美好的希望,他让我感受到原来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多余的,我也可以被珍惜、被疼爱,他是我活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支柱!”
顾梦雪看着神医,乞求道:“我不知道您与沐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我相信,沐辰那样骄傲、顶天立地的男人,绝不会是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小人,他是为这个国家受的伤,请您相信我:您绝不会后悔救了他的!”
神医拂了拂手,冷哼道:“醒了就赶紧走,想让我救沐家人,门儿都没有!”
年轻人一听师傅要赶顾梦雪走,赶紧拦道:“师父,您消消火,她身体可还虚着呢。”然后又转向顾梦雪:“姑娘,你就别再说了,要不然,别说救你丈夫,连你也要被赶走了!”
顾梦雪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跪在神医面前:“医者父母心,而且从您定下的规矩来看,您也是爱国之人,神医,不管我丈夫家做过什么,请您看在我丈夫他也是为保家卫国才受伤的份上,救救他吧!”
神医冷冷的道:“你爱跪就跪着吧!”
年轻人见师父走了,赶紧跑到顾梦雪身边小声劝导:“姑娘,你就别跪了,我师父他是不会救你丈夫的。”
顾梦雪看着他,焦急的问道:“这位大哥,您可知神医和我夫家到底有什么仇怨吗?”
年轻人为难的抓了抓头发:“这……”眼见顾梦雪着急,他悄悄的站起来走到门边,向外看了看,见神医不在,这才回过身来走到顾梦雪身边,轻声讲起了神医与沐家的恩怨。
末了,他小声说道:“现在,你该理解我师父为什么不愿医治沐家人了吧,你还是回去吧!”
“谢谢您,还没请教大哥贵姓?”顾梦雪感激的看向年轻人。
他又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笑道:“什么贵不贵姓的,我也不知道我原来姓什么,后来被师父在山上捡到,就随了师父的姓,叫张九味。”
顾梦雪感激的笑了笑:“张大哥,今天谢谢您了!”
说完后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年轻人以为她终于想通了,神色一松。
可是顾梦雪并没有走,只是来到神医面前,又跪了下去:“神医,很抱歉,之前不知您与沐家恩怨,言语间多有得罪,请您原谅!”
说完,弯下腰深深的拜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道:“沐家既然做错事,那就理应承担,虽说我丈夫并不知情,但他既是沐家血脉,也并不能算是全然无辜,可是,我丈夫并不是罪魁祸首,您这么多年来无法释怀,想来肯定是很恨当年的罪魁祸首的,若是,我的丈夫能帮您家申冤,恢复您家名誉,将真正的罪人绳之以法呢,不知您可愿帮他治疗眼睛?”
“你说什么?”神医呼吸一紧,神色激动的站起身,一会儿,又失望的坐了回去,语气嘲讽的哼道:“你一个进门不到几个月的媳妇儿,还能做的了沐家的主!”
顾梦雪看了一眼正厅中摆放的观音神像,态度郑重又虔诚:“佛家说:心诚则灵,又讲究因果报应。今日,我沐家孙媳妇儿顾梦雪愿三跪九叩至您家人的坟前,一为当年沐家所犯罪过稍赎一点罪孽;二求老先生能看在医者仁心的份上救救我的丈夫,梦雪今日愿在此发誓:他日若沐家不能兑现今日所言,我自愿出家,长住山顶,为您家人常年守墓诵经。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神医震惊的倒退一步,稳了稳身子,眼神锐利的看向顾梦雪:“小姑娘,你现在离开,我就当你什么都没说过。”
顾梦雪神色坚定的拜了拜神医,然后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当真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首的朝着山上走去。
神医有些失神的看着顾梦雪慢慢消失在视线中,他的徒弟在旁边急的上蹿下跳:“师父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身子虚弱,山顶那么远,正常人走上去都吃力,要是跪到那,还不把腿废了……”
神医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徒弟一眼:“没出息的东西,人家的媳妇儿,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