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赶紧拉住林惜韵,站起来赔笑道:“母亲,都是儿媳娇惯了孩子,让这孩子有些口无遮拦了。”
老太君冷冷道:“不会教孩子?老身看小二身边的兰娘教出来的孩子倒是不错,听那边的来信,说是又添了个庶子,徐氏,你不曾为小二生个小子就罢了,老身有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没那个生儿子的命,但你在府里就管你那一亩三分地,都管不好么?”
老太君对二房如此没脸,但徐氏却不能表现出什么来,还得硬挤出难堪的笑意,掐着自己女儿的手忍不住力道重了几分,林惜韵眼眶都红了,但却不敢再开口。
“好了,事情到此为止,老身会跟通政史府通口信,想来不久就会来府上下定——”
“我不同意!”
老太君还没说完,却被来人打断了。
老太君颇有深意的眼神看向柳氏,柳氏赶紧出口道:“文斌,你怎么来了?府里的事情用不着你担心,母亲跟祖母会好好处理,你还不收拾东西赶往书院。”
林文斌一甩下摆,跪在了林芷方才跪过的地方,不过听着‘咚’的一声,林芷都替林文斌感觉膝盖痛,她这弟弟膝上可没有软垫。
柳氏站了起来,要把她儿子拉起来,但林文斌就是不起来。
老太君也有些心疼,声音也软了下来,对林文斌道:“斌儿,你这是作甚,快起来,让你娘看看膝盖有没有受伤。”
林文斌看了一眼安然无恙坐着的林芷,面上放松了几分,对堂上的祖母道:“祖母,我可以证明二姐与通政史府没有半点干系,那通政史府的蠢货甚至都不知道我二姐的名字,我知道祖母不想将事情闹大,但是孙儿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姐掉入火坑啊,祖母!”
老太君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那你说,府里还有谁可以嫁过去。”
林文斌在堂下跪得笔直,他说话有十分有气结:
“我们林府是百年书香世族,是簪缨之家,岂能容忍那些阿猫阿狗的作贱?退一步就意味着将来要退百步,祖母难道非要挑一个孙女儿去受罪吗?”
老太君失望地看向她最看重的孙子,怒极道:“是谁给你灌了迷魂汤不成,你要这么顶撞你的亲祖母!”
柳氏是不知道自己儿子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帮那贱丫头说话,她赶紧对上首气得不轻的老太君道:“母亲,斌儿在马场上受了惊吓,有些胡言乱语了,您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芷出了松竹院,十三迎上前来,对林芷道:“主子,可要奴才跟督公汇报一声?别说通政史府那傻子,就是他老爹,也就是督公一句话的事儿。”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芷没好气道:“行了,这件事我会解决的,我说十三,你现在是我的奴才,不要什么事儿都告诉你家督公,你这也忒不讲究了些,不求你忠诚,至少别把我的事儿一股脑地往上面传,行吗?再说了,你家督公又不是万能的,至少在马场上那天就——算了,总之,记住我的交待。”
十三自然听话的应了,然后转头就讲林芷说的话,一字不落地报了上去,督公当时的脸色,简直用五颜六色来形容都不为过。
林芷对念夏道:“林文斌是你请来的吧?”
与念秋一同进林芷院子的念夏,此刻心里也有些惶恐,直到林芷与她说话并没有不虞,她才放下心来,回答道:“小姐,是春梅告诉奴婢,四少爷自从马场回来后,也不知抽了什么疯,对您突然看重起来。”
另一边,柳氏的正院里。
碎瓷片摔了一地,留下一大片茶渍,那是柳氏平日里最喜爱的一套茶具。
柳氏看着往日里异常疼爱的儿子,忍不住心寒道:“这就是你对母亲的态度吗?你可知你刚才说了什么?”
林文斌梗着脖子道:“娘做过的事儿,您自己清楚,自从二姐回来,您私底下做了什么事儿,要不是儿子让人查了查,还不知道娘都干了这些事,还好二姐她大人有大量,从来不跟您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