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巅。
秋风徐徐吹过,几只白鹤悠然自若地守在山溪旁啄鱼。
古青色小山亭中陈设着美酒佳肴,原本该出现在野兽林的萧廷琛坐姿慵懒,指尖漫不经心地弹了下白玉酒盏,倾听玉瓷的铮然之音。
他的白皙指尖却比酒盏更加通透风雅,并不像是一双杀人的手。
宿润墨一袭道袍坐在他身侧,峨冠博带,俊俏如春风。
他饮了半盏酒,注视着远处山脚下的营帐,低笑,“若是苏姑娘随谢容景跑了,皇上可会拈酸吃醋?”
“不会。”
“哦?心爱的女人跟情夫跑了,皇上竟然能咽下这口气?”
萧廷琛懒懒托腮,“苏小酒是朕见过的所有女人之中,最聪明从容的一个。只要她不想,谢容景就带不走她。”
“但很明显,她已经被皇上弄得焦头烂额,她并不想待在皇上身边。”
“不,她爱朕。加上白露在旁边提点,她会想通她对朕的感情。苏酒,她会走朕为她铺好的锦绣大道,这才是真正聪明的女人。”
宿润墨“……”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喂了一嘴狗粮。
他晃了晃夜光杯,“可她已经猜透咱们的计策,为了不让谢容景担上罪名,她肯定不会随他离开。”
“赌一把?”萧廷琛笑问。
“赌什么?”
“听闻爱卿新得了一对极品羊脂玉手镯,就赌那个吧。”
宿润墨“……”
他确实得了一对罕见的羊脂玉手镯,原本是打算送给陈簌的。
然而他实在看不过萧廷琛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于是故作潇洒地摇开折扇,“那就赌一把。”
营帐。
谢容景终于抱够了苏酒,正色道“颜鸩在野兽林那边牵制了萧廷琛,他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我的军队控制了营地,现在没人敢阻拦我们。金陵,江南,南疆,塞外,只要你喜欢的地方,我都愿意陪你去!小酒,现在乖乖跟我离开,好不好?”
苏酒百感交集。
内心做着天人之争,她纠结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仍旧没能下定决心。
她确实很想按照萧廷琛的计划去做,可是一对上谢容景这双干净剔透的丹凤眼,她满腔的勇气就莫名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