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槐揪起了天青sE长衣,然後扫了扫上面的泥与灰,他细心地将长衣摺了一摺,挂在前臂,然後斜睨着慕容雨,凶狠罕有地浮现在他那平常深不可测的深邃瞳孔之中。
「这件长衣,你不配。」
慕容雨挣扎,用左臂撑起上半身,他眨了眨迷蒙的眼,定了定神看清陆槐手上的衣衫,才惊觉自己因为太过焦急,未有发现长衣出自陆梨之手。他知道陆梨的手工向来JiNg巧,可还是惊讶於长衣是如此合身——她从未为他度身,却一分不差依照他的尺寸为他而缝。
雨哥哥!原来哥哥只b你高了一点点?
雨哥哥,你看你看,你的肩膊还不b梨花树阔呢!
雨哥哥,你的手b我长多了!
她给予他的实在太多太多,而他竟没有看清她留给他最後的温柔,没有守住她留给他最後的暖意!
他低下头,忍着泪水,痛苦得禁不住颤抖。
「你说的对??我不配??但槐兄??求求你??求求你吧??」
此处已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可是他打不过陆槐,他该如何才能救得了他的梨梨?
陆槐此时缓缓踏上前,草地传来的窸窣使人心寒,「槐!」慕容灧拦在陆槐面前,「不要伤害雨弟,父皇说过他??」
「灧,退开。我要将他扔出陆王府。」陆槐此刻语气蕴含暴怒,慕容灧担忧,只摇了摇头。
此时,陆刑从天而降,恰恰落在陆槐面前,不等陆槐反应,就取走了他挂在前臂的长衣,「臭小子,有你这样款待客人的吗?」
陆槐心道不妙,他刚才就是想赶在陆刑来前将慕容雨扔出去,未料陆刑还是来了,「爹!什麽客人?你看看他,潜入陆王府,还穿着??」
「为父看得清楚。」陆刑弹了陆槐的额额一下,「你妹妹自会缝长衣给你,吃什麽醋?」
「不是!爹!我不是吃醋!我是担忧这件长衣会牵扯出祸端——」陆槐还未说完,陆刑便发了两根银针,陆槐不得已拉着慕容灧退走,「爹!」
「臭小子,他若是又倒下来,便要你背他回g0ng,为父老了,背不动了。」陆刑弯下身,扶了扶慕容雨,让他坐起来,「叔父,抱歉??我??」
「孩子,叔父都知道。」陆刑哀伤地m0了m0慕容雨的头,「苦了你了。」
慕容雨痛苦地闭起眼睛,他摇了摇头,就想忍住将要落下的泪水。
陆刑叹了一口气,便扶他起来,然後拉着他走到树的另一方,「你挖的位置是错的。」
慕容雨喜不自胜,连忙俯下来,用石头不停挖,不停挖。陆槐见陆刑允许慕容雨挖土,也不能说什麽,只能憋着一肚气站在一旁。慕容灧为慕容雨提灯,也不多说任何话。
挖着挖着,他终於从土里挖了一个花纹JiNg致,但已然残旧的梨木盒子出来。慕容雨扫走上面的泥土,轻轻打开。
木盒内里全是他当年送给她的礼物,每一件礼物她都保持得完好无缺??他抓起一只缝得歪斜,正似在号啕大哭的布老虎,双眼顿时又蒙上一层水气,「梨梨??」
「孩子,当年在你身上发生的事,你从不跟旁人诉说半句,叔父与槐儿不大清楚,小梨更是对你误会甚深。你若有冤屈,就该好好解释,如此你和小梨虽成不了夫妻,也不至於形同陌路。如今你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
慕容雨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