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们对我用了家法,差点就死了,是我姐姐把我救活的。我现在于吴家来说就是个死人……我没有地方可以去。这都是你们兄妹害的,还有吴缨,他也有份!”她哭着说出这番话。
程馥无语,“当初是你自己给我们指的路。”好吧,有威胁的成分。
“说吧,你想怎么管?要钱还是要出路。”给你找户人嫁了也不是太难实现。
“我,我要进两河轩。”她抹了把眼泪。
“嗯?”这是什么路数。
“打杂也行,总之我要改名换姓堂堂正正活下去。”
程馥觉得她可能被谁给忽悠了,以为两河轩是多好的地方,“我给你一笔钱,身份和路引也给你准备好,你可以离开金陵去别的地方安生。”不愁吃穿一辈子。
“笑话,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我自小没吃过苦,也不懂怎么过日子,你让我一个人远走他乡,跟杀了我有什么分别?”
程馥脑壳痛,“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这样的你在两河轩又能做什么呢?我宁可给钱你滚得远远的,也不希望留你在两河轩拖后腿。”
“……我不会拖后腿。”程馥的话实在很难听,很打击人,可她也知道对方说的没错。
程馥眼皮打架,不想跟她废话了,“明天你上两河轩等着。”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程家其他人也纷纷跟上,紧接着大门重重合上,留下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外头。
翁齐敏恢复得挺快,已经勉强能顺畅地说完一句话。不过毕竟伤了脑子,为了让她快点康复,沈大夫对她的睡觉时间管控得很严格,所以程馥只要回来得稍微晚一些,就只能在门外听下人禀报白天的情况,确认没什么大事才回自己的院子。
“小姐您真要管那人啊?”打架那天玖玖被留在了家里,并不知道那浑身伤的女孩是谁。只觉得这么狼狈,肯定是个大麻烦。
程馥躺在浴桶里,闭着眼睛,“她想靠自己谋生,还算有点骨气。”两河轩多的是让人发挥价值的职位,但她也对那种养尊处优十多年的大小姐没有多大期待。
并不是看不起对方,而是世家小姐们自幼接受的教育跟寻常百姓家孩子们是不同的,大多数一年不会出几趟门,偶尔出去一趟也要戴遮面的东西,甚至不会跟外人说上一句话。平时在家里不是烹茶写字下棋弹琴,就是绣个小玩意打发时间。生活步调之慢,是寻常百姓难以想象的。
而一旦这种生活方式根植于整个人之后,要作出改变需要极大的决心。所以程馥认为,对方选择拿钱换个地方安生没什么不好的,置办些产业,买些仆从,想嫁人就嫁人,不想嫁人也够吃穿一辈子,实在没必要为难自己。
“玖玖,你把几个小丫头带起来,以后就不必亲力亲为了。”闻香、白居、远藤几个在程家都独当一面了,唯独玖玖天天跟着她早出晚归的。程馥觉得她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小姐您别心疼我,跟您呆在一块,我高兴。”
程馥嘀咕,“没想到我身边也有个双儿这样的。”体会了一把韦爵爷的幸福。
“双儿是谁?”玖玖把干净的衣裳拿进来。
“没谁,扶我起来,好困……”
玖玖把她从浴桶里拉起来,用大棉巾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水,然后帮她穿上衣裳。
“小姐您要是来那个了,就跟我说。我都提前预备好了。”
程馥迷迷糊糊的,一时没理解对方个说的“那个”指的是哪个,钻进被窝里,头沾枕头就睡着了。
颜桧果然不拖泥带水,一早就出现在衙门,比吴缨和程馥都早。他看到徐野时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太久没关注京城的消息,似乎错过了不少大事。徐则竟然会让独子外放,真是奇特。也怪自己来之前没事先了解金陵官场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