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学子眼中，面无表情的虞君也同姚帝一般，视江云如无物。
而江云却在那张熟悉的脸上看出了避之不及之色。
江云一巴掌轻轻拍在日厚实的右臀上。
日心领神会，轻快地跑出队伍，挤开反应不及的学子与卫士仆臣，直直插入姚老和虞君之间，继而闲庭信步。
怕江云翻车、因而紧紧抓住轮椅的丑奴一个恍惚就被带入了人生至尊时刻。多年以后，面对子孙们，丑奴将会说起，他离两任虞君最近的那个遥远的下午。然而此刻，只有一滴冷汗从他额角哆嗦着滑下。
“姚帝。”江云从容地左右招呼，“虞王。”
姚老：“……”
子晁：“……”
众人：“……”
丑奴确信，新主子脑子的确有问题，大概是坠崖摔的。
江云继续道：“族兽自有主意，惊扰之处二君勿怪。”
虽是负歉之语，却无一丝内疚之情，此子委实大胆。子晁侧首低头，与人对上视线，又是一怔。
江云毫不掩饰自己的挑衅与不爽，好色之徒，怎么能顶着褚林的脸！他丝毫不怕惹罪上身。作为‘已死之人’，他无所畏惧，可无痛，又可测试任务中不死之身能到什么程度，何乐而不为。
因殿上之事由敬转怒了么？子晁目光闪了闪，真是孩童脾气。上一个敢这么瞪他的人，是个部族狂徒，被他杀了。他似乎应该生气的，但心里分明有一丝好笑，明明此子如此丑陋……子晁只觉古怪。
他对姚老略一点头。是止住话头的意思。
姚老随和，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日，也就罢了。
二上没发话，卫士自是不敢去赶，于是江云与狗与丑奴占据c位，在一干复杂难言的目光中，队伍行进了。
出宫走的东门，离南门不过半里地。
姚老有些惊异虞君对姜少公子的态度，子晁自己不曾发觉，他无意投注在少公子身上的目光，有些多了。
说来少公子经历非凡，也不怪虞君奇之。姚老左右无事，搭话道：“姜少公子，观象一门，你此前可有略闻？”
姜云长在深宫，莘王只有这一个胞弟，把他当女儿家溺养，又想兄终弟及，将来要把莘国给他，这么大了也没封地让他出去。因其怯懦少言，排斥出仕，莘王体谅他小，还未逼他学帝王之识，姜云学啥全凭爱好，长到十五岁，最爱的是侍弄花草，其次写字诵歌，观象什么的，不喜欢，没学过。
江云摇摇头：“不曾有闻。”
意料之中的回答。姚老拿出鼓励新学子的惯常套话：“观象之深，摹画、推演、数算、强识缺一不可，虽浩繁多术，然若怀滴水穿石之志，经年累土，当学有所成。”
江云点头，“自然。以我之聪慧，不需经年，数月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