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雄霸中原百年,少年安庆帝发奋图强,将原本已风雨飘摇的江山,推至鼎盛。但晚年却耽于享乐,痴迷长生,国力逐年衰退。
正值此时,北方草原部落成长起来的宣国,励精图治,强势崛起,成为与越国分庭抗礼之强国。两国多次交战,各有损伤,最终和谈休兵,至此一南一北形成对峙之势。
越国北境白水县,被长久的闷热笼罩后,终于迎来丝丝凉风。伴随电闪雷鸣,暴雨如狂奔的马群砸向地面,掠起一阵灰尘又顷刻间被雨幕压下,徒留一地泥泞。
夏蓁言头疼欲裂,暴雨一滴滴砸在头上,终于让她清醒过来。
耳边嘈杂的人声:“说!你们是什么人?刚才都听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再不说,小心我宰了你们。”
听语气像是在恫吓,又有着几分莫名的兴奋,似乎巴不得把她们给宰了。
夏蓁言迎着大雨,艰难抬起头,看向说话的高大身影,尽管在雨幕中,也能感受到对方投来的冰冷视线。
她想看清楚些,便挣扎起身,却感觉胸前一紧,手腕被勒的生疼,这才发现,她被反捆着跪在大雨中,不得动弹。
而身后同样反绑的人,正暗中,用匕首割着捆她的绳子。
于是,她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环视四周,发现连她一共四人,都被两人一组的反绑着,其他三人身着衙役的官服,而自己则一身布衣,跪在雨中。
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记得前世,父亲被冠以谋逆罪问斩,疼爱她的兄长死于战场,不得全尸,庆国公府一朝倾覆。
和蔼可亲的老太君,强忍悲痛,在越国朝堂,面对太子的污蔑和质问,舌战群臣,为证庆国公府清白,撞于堂柱,以死明志。
而她自己,庆国公的掌上明珠,则因为太子的求而不得,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充为官妓。
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夜,她勉强撑着身体,将老太君的尸身处理妥当,停灵于堂前。
夏蓁言内心平静如死水,一动不动的跪于老太君灵前。
此时她才明白,心若将死,早已无知无觉,内心的悲痛、不甘的泪水,早被仇恨烧干。
凭什么所有冤屈要被昏聩的朝堂埋葬,凭什么父兄一腔忠诚,却换来满心猜忌。
始作俑者该得到应有的报应,天若无为,那就由她来动手,她要让灵堂染上仇人的鲜血。
不一会,夏蓁言听到身后仓促的脚步声,不禁泛起一丝冷笑,终于来了。
两个时辰前,她给太子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悔过书,求他能来府上一见,由看守的士兵代为转交。
古来,色令智昏者必不得善终,想来真乃天意。
这李霖如此轻易被一封信引至此,该是他命中注定,要偿还欠夏家的债。
夏蓁言从容起身,收敛笑容,佯装无辜的望向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太子李霖撑着伞从雨幕中走来,明黄色的常服,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
他挺拔的身影穿过天井,走到夏蓁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