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画面,在战场每一寸地点,每一刻都在发生。
所不同的是,往日凶悍的流霜士兵眼神之中,有的只是面对野兽的惊恐和惶然。
而进攻佣兵的眼睛里面,有的却是强大的战意,他们要胜利,他们要活下去,要活下去,这本对任何人而言都应该是很本能的事情。而要在战场上活下去,这就是一桩很技术的活计。还要在流霜大军控制遍地搜捕杀戮环境下活下去。这就是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要完成这最不可能的任务,只有每个人拼命的杀出一条血路,只有从根本上,打败流霜国大军。
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眼看着从破洞的地方汹涌而入的佣兵部队。留守的翼豹大营士兵。只看到对方源源不断冲进营寨,影影绰绰之间,喊杀震天,也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的人马。只是流霜军人在严苛自然环境中打磨出来的悍勇在这时还是起到了很大作用,佣兵遭遇了迅速而有效的抵抗。
然而眼见到粮仓起火之后,流霜士兵最后凝结起来的抵抗意志和士气。终于开始崩溃。
“袭营!是袭营!”
“那群佣兵并没有借故逃窜。他们引开我营寨中的兵马,最终的目的,是我翼豹旗大营!呃!”
柳白堤的大帐之中,扑进来的传令兵满脸惊惶。但很快被大帐内的气氛压制得说不出话来。
大帐之中,数名翼豹大营的得力将领正排布两侧,面容酷厉。正中间的帅椅之上,柳白堤那张刀削斧砍的面容,也隐匿在大帐的yin影之中。只留下两道蛇一样的瞳光。
“袭我大流霜国翼豹旗大营...这是触我柳白堤逆鳞,我们退不了,这里是前线数十万攻打石头城的大军粮仓重地。这里不容有失...我要让他们全部...有来无回。”
柳白堤起身走出,站在火光下,他的脸上爬着因为极端怒火所致的虬结青筋,手一探。一支泛着寒光的长枪在手。整个人气势立即攀升。杀伐之气席卷四周。
“随我,杀出去吧!”
寨门之处,因为被灵鹤和宋臻所阻,是以道尊獬泽难以寸进,于是兀自仰头狂呼,气流浪扑向人群,流霜士兵节节溃败。
而在溃退的流霜士兵面前,还不敢相信前来袭营的。就是之前被他们翼豹部军队突袭掩杀得像是老鼠一样逃窜的常陆国佣兵部队。
这是一群被家国背弃的军人,他们是无数场战争中生存下来的人。以往这样的人在佣兵界。只是兵痞的代表,他们是懂得在恶劣战场中保存自己的老油条。也往往会被一些悍勇的士兵耻笑。
但所有耻笑他们的人,都忘记了在佣兵界,从来都不缺乏悍勇的士兵,但往往活下来的,却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这群被国家抛弃的人,他们也许并不悍勇,但他们是最懂得如何杀人的人。当他们原本拥有的东西全都失去了之后,他们便可以随时变成恶魔,杀人的机器,尽情的宣泄心中的愤恨和杀意。
冲锋在最前方的是呼延卓,刘翼,马苞三人,他们像是一柄尖刀,撕开流霜国的防卫,直探敌军大营心脏。
呼延卓手中是一柄环佩长刀,刀锋长三尺,重淬炼,隐隐泛着灵器的寒芒,挡者披靡。刘翼和马苞一人用戟,一人用剑。只要进入三人攻击范围,非死即伤。轻而易举的突入流霜阵营之中。
在他们之后是小毛头,陈常在两人断后,他们负责阻断所有想要从后面偷袭寻找三人破绽的人。
而在他们五人之后,跟着越来越扩大杀红了眼的佣兵队伍。在五人的带领下,直插敌腹。
一名流霜士兵被挑起四五米高,斩飞落向避之不及的四五人溃兵圈子之中,立即将后退的流霜兵众阻了一阻,这么一阻,立即让本就岌岌可危的流霜士兵阵容再变得残破不堪。
呼延卓回刀,插入正前方两名士兵中间空隙,一左一右挥dàng。那两个士兵骨碎筋折之声传出,如被卷飞的两根木柴般左右飞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