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墟四大灵尊,一位是古稀老儿,一位是蛮强匹夫。只有他和宋臻,可称般配。一直以来,七夜都认为这是命轮的安排使然。他对宋臻的情感,伴随着时间流逝,也越来越浓烈。
只是对于他的心思和殷情,宋臻一直以来,都是若即若离,彼此之前并不过分亲和,也不过分疏远。似乎一直以来都维持着身为天墟灵尊之间彼此所相距的距离和关系,从不擅越。
宋臻对天墟**尊张青云的情感,亦师亦父,所以对**尊所安排的一切,无论是他说过的话,还是定下的规法,都无一不虔诚的执行。包括了和其余三位灵尊,为师为友相互扶持的嘱咐。对七夜的情感,似乎也仅止于此。
但七夜并不气馁,宋臻对他关系若即若离,比起对天墟十二道宫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因为她在那些弟子们的口中,就有玄冰铁面宋师姐的绰号,是她对任何人都铁面板脸,就是有时传授道法,也是极为严厉,甚至让不少人害怕。所以对他七夜尚有柔和的一面,他原本已经极为满足。
只想着再过些时日,到时禀明大师尊自己对宋臻的情意,有大师尊的点头,对大师尊拥有父恩师尊言听计从的宋臻,决计会点头应允。更何况师兄师妹,若是结为连理,两人共寻天道妙法,岂不是又将在天墟无数传说佳谈中又添一席。
这原本是故事发展最美好的结果。
故事原本应该这样去发展。
但是偏偏却在一个收纳的落魄外门弟子,放出道尊的邪恶,叛出天墟之后而改变了。
直至现在,七夜从宋臻身上发现了不同,仿佛她内心一直以来从未动摇过的澄明道心,却由此改变了。所以才会有这一次参破心悟的破境。
所以七夜才会慌乱,所以他开始面对既定故事即将偏离的局面,面对似乎将距离眼前女子越来越远的结果,面对一直以来对天墟的看法憋屈,他才一时胸臆不得抒发,所激之下动了非分之想。
看到七夜的动容,杨泽哪还不趁势开口,“你说不出你在做什么!那是因为你满脑子充斥这肮脏卑劣的念头。我承认每一个人都不可能是干净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有过不好的念头,哪怕是圣人亦是如此。但往往高尚和卑鄙就在一念之间。压抑控制了心中丑恶的念想,以意志控制这一切不带给他人以伤害,这是高尚!而放任心中邪恶,去放肆破坏伤害他人,这就是丑陋卑鄙!”
即便面对强如七夜。杨泽也没有任何退缩胆怯惧怕的情感表露其外,语气生生震得地面冰雪颤动。
“我在天墟呆过,知道天墟四大灵尊,就是所有人眼中崇仰敬慕的对象,是所有弟子的楷模,哪怕是我,也和无数弟子一样,莫不是以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你们这样的存在为目标。但是就在刚才...你让我以往所知所感所见的一切,崩塌于前!你身为天墟灵尊,首重克服心魔,然而却无法抑制内心邪恶,竟然妄图趁宋师姐破境之危,亵渎于她。”
杨泽一脸失望摇头,“此番行径...在我看来,却并不是卑鄙...”
七夜脸色已经青白一片,他第一次感觉,这个蚂蚁一样的叛逆存在,竟然让他有一种压迫力,他甚至恐惧他口中说出的东西,“你想说什么?”
“并不是卑鄙...”杨泽用认真而极度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眼睛,“而是可悲。”
“你的一切行为...只让我觉得可悲。”
“可悲于天墟浮空千年万载,世代传承悠久,那一方世间净土之上,可以被称为万人楷模的灵尊,竟然暴露出这样的丑陋...当你对宋师姐垂涎,探出魔爪之时...”杨泽语气瞬间变得柴刀破竹般凌厉,“我很想知道,你在那一刻,亵渎一位灵尊,至自己于何地,至天墟禁法于何地!至天墟浮岛净土,十二宫清心修道之人于何地!”
他上前一步,语气刀子般锋利,刺向七夜剧震的心脏,“若我是法,我必不饶你!若我是天,我首当诛你!你有何面目,顶着一位灵尊之衔,再度至于天墟浮土,面对那十二宫师弟师妹,师兄师姐,长老师尊们的面前!你要如何面对他们的眼神,如何面对他们对你的失望!”
“而失望...既是绝望。”
言语有时候有撼动人心的力量,也有时候堪比恶魔的诅咒!
七夜身体晃了晃,难以置信的看着杨泽,这个他举手投足就可以诛杀的小人物,但此时吞吐的话语,却仿佛万钧重物,狠狠压着他的心脏,特别听到他那句有何面目面对十二宫长老师尊,他的脸色都剧变了一下,身子抖了一抖。他仿佛看到十二宫所有长老弟子,都浮于天空之外,那些四面八方的眼神,就聚集在他的身上,在那些眼神面前,他仿佛什么都没有穿,通身都被剥得一干二净。
他感觉自己身体在发抖。
“够了!”
七夜猛然爆喝出声,伴随着他的爆喝,他双脚之下的雪地,冰雪之地如春雷乍落寸寸激溅。